强制分化 第43节(2 / 2)

让他醒了以后最难以理解的是,就算是梦,也太过离奇,他怎么可能变成omega呢,还不知道怀了谁的种,挺着大肚子在超市买调料。

在新年的第一分钟,这种梦真的很不吉利。

整个春节,魏寻虽然竭力掩盖,但是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落在了伊一和奶奶眼里。

他穿着花里胡哨地把大嘴猴和机器猫铺了一身的棉衣棉裤,窝在沙发的角落,一坐就一天,目光发直。

也没想什么高深的东西,他就是在想同性恋到底是谁定义的,就算他真的对陆隽霆心动了,那就能说明他是同性恋了?

这么突然,没有过程,这合理吗?

想着想着他又对自己很无奈,干嘛要喜欢陆隽霆啊,这不是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吗?

另一面陆隽霆没必要再在魏寻身上花精力了,海岛回来后,他一口气清掉了年假期间积压的工作,一直忙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然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在海外照看陆苒曦的保姆打来的,慌乱地边哭边对陆隽霆说,“小姐不见了。”

这个新年睡不好的,不光只有魏寻一个人。

“你是不是把陆苒曦藏起来了?”周言心坐在陆隽霆的副驾,压着很低的帽檐。

车子停在一处哪也不挨着的地下停车场,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陆隽霆不紧不慢地点烟,说,“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周言心摘了挡住一半脸的墨镜扔在一边,声音因为高度紧张和焦虑变得有些细长,她说,“你知不知道,她那个舅舅拿到了什么啊。”

周言心一点也坐不住,自从知道陆苒曦的舅舅带着陆苒曦回国了,还在追查当年的事情,周言心连着几天的寝食难安,如今已经快接近崩溃点,她有些大声地喊,“阿霆,你是不是非要把我这个当妈的送进监狱,你才开心。”

陆隽霆不为所动,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有完整血缘关系的母亲,冰冷得更像是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东西,他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不记得自己当年的风采了?我不只是被你利用的一环而已吗?”

周言心尖尖的下巴微微收了下,她不知道陆隽霆这么多年缄口不言,怎么自己忽然主动旧事重提,但她没时间仔细去看陆隽霆眼底藏匿的情绪是什么,她只是视若无睹地说,“妈妈错了,那也是无心之失才害你出车祸的。”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转折,“现在只有你能救妈妈了,你把陆苒曦交给我。”

陆隽霆看了她几秒,之后伊v索烦躁地将头扭出了窗外,说,“你怎么不去找陆建强。”

周言心快要疯了,她吼叫起来说,“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去死。”

陆隽霆碾灭了烟,看着眼前这个一辈子可能也断不掉关系的桎梏,无奈地说,“别喊。”

“那边只想要钱而已。”

“那谁说得准,万一前脚拿了钱,紧跟着就把事情败露了,再有他难道不想给他姐姐报仇吗?”周言心满脑子只有最坏打算。

她呼吸有些急促,还在央求,“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都处理好了,我现在就差陆苒曦了,只要她在我这,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陆隽霆沉默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目光幽深地问周言心,说,“你是不是一刻,哪怕一秒,都没有想过为过去的事情赎罪。”

周言心愣住了一瞬,陆隽霆的话完全触到了她的痛脚,她几乎瞬时就进入了更癫狂的状态,她说,“赎罪?赎他妈的罪。”

“你不会忘了,我这腿是怎么瘸的了吧。”

“你死我活的情况下,你要我讲道德讲仁慈吗?要不是她死了,你特么现在都投胎八百次了。”

“是,最开始那年我是有点太害怕了,连陆苒曦都觉得有威胁,可不是没把她怎么样吗,连个手指头都没碰到,后来我养了她女儿这么多年,我够可以的了。”

周言心的五官有些扭曲,眼里已经全是泪光。

她声音颤抖地接着说,“我们是拜谁所赐,在那个偏僻闭塞的破地方憋了十几年,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怎么没有人要来赎罪。”

“凭什么他陆建强犯下的错,要用我的一辈子来还啊。”

说到最后,周言心已经失声痛哭。

陆隽霆抚额,陆建强当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选择用陆隽霆做筹码开始一场飘渺的关于成为陆夫人的幻想和等待的是周言心,只不过幻想实现,等待到头,发现不过是另一个地狱罢了。

但他还是递了一张纸巾过去,看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说,“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周言心又哭闹了一会儿,走后不久,陆隽霆收到了魏寻的消息,只有四个字,写着“我想你了。”

陆隽霆身上残存着很深的疲惫,看见这几个字,他并没有太大感觉,硬要说的话,这只是另外一个他待解决的问题罢了。

春节后第一个周末休息日,陆隽霆到的时候,魏寻正在炸厨房,因为陆隽霆不光停了信用卡,还解聘了老范,除了之前送出去的礼物不会收回外,只剩这间房子还暂时留给魏寻用。

陆隽霆算是揣足了自己全部的耐心,缓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魏寻,隔了很远的距离,目光没有在魏寻脸上停留太久,转而打量房子,并没有任何一点收拾搬离的迹象。

魏寻隔了许久再见陆隽霆,明明是所有烦恼的源头,但不知怎么,心里头却冰雪初融,春回大地似的喜悦。

他勉勉强强地只能接受到,就算他对陆隽霆心动了,他也是个直a,所以才有了那条直白的消息。

他手头上乱七八糟的,但还是赶紧关了厨房的火,开了冰箱,远远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如常地问陆隽霆,“你要喝什么?”

陆隽霆连外套都没脱,在沙发上坐下,淡淡地说,“不用。”

魏寻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倒了两杯威士忌过去,盘腿在陆隽霆脚边的地毯上坐下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们一次性讲完。”陆隽霆说。

“我先说我先说。”魏寻喝了口酒,忽略那些虚张声势的词儿,截断了陆隽霆吵架时惯用的冷淡。

他说,“我们最近是闹了一点不愉快,我仔细想过了。”他仰起脸来,看见陆隽霆没什么表情,怕他不信,赶紧接着说,“我真的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