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她满身都是汗,放在被子外的右手手背连接着输液管。猝不及防间,她五指收紧,手背处青色的脉络撑起,骨节分明,输液管处隐约有红血丝倒流。

阮雾是被疼醒的。

她刚睁开眼的那几秒,还有点儿懵懵的呆傻模样。

陈疆册?

嗓音粗嘎,很哑。

陈疆册淡笑着:总算醒了。

他扶她半靠着床坐起来,倒了杯温开水给她: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阮雾喉咙生疼,喝水像是吞细沙,每往下咽一口都拉扯着声带,极疼。

她说:我发烧了吗?

嗯,还有点儿中暑。

她有气无力道:我每年夏天都会发烧加中暑,一块儿来,还以为今年能逃过一劫。

陈疆册指腹拭去她唇角沾着的水珠,眼梢稍垂,眼里淌着的笑,温柔得像是要与她定一个白头偕老的契约。他说:那以后每年夏天我都得陪着你,万一你一个人睡觉,大半夜的高烧不退怎么办?

她温温然笑着,说:夏天很漫长的,你不用出差吗?

陈疆册说:赚钱哪有你重要。

情话说多了,阮雾并没产生抗体,她反倒有种嗜瘾的沉沦。

她手心里的水,被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陈疆册问她还要不要喝,她混沌地摇摇头,问他,陈疆册,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那几声妈妈隐约带着哭腔。

陈疆册低声:想家了?

阮雾敛着眸,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怪令人心疼的。

我好像快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

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回家。

嗯。她双颊仍泛着异样的红,眼睛却是潋滟的漂亮,麻烦你了,男朋友。

不麻烦,毕竟是送媳妇儿回娘家。陈疆册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总能快速地转换,得寸进尺地转着调,咱妈喜欢黄金吗?我让人取些金块来,送给她当见面礼。

阮雾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没学会他的厚脸皮。

她窘然地推着他:你好烦。

确实,金块有些俗了,我去买几条金项链怎么样?

闭嘴,病人需要静养。

再给我一句话的时间。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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