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1)
(' 就在祁纫夏即将失去耐心,准备改打电话的时候,终于进了一条新消息。 【好。顺便,我请你吃饭。】 祁纫夏托腮凝神,慢慢地打字回他:【你亲手做的?】 她没别的意思。 只是上次吃了一回病号餐后,不知为什么,竟有点念念不忘起来。 不多时,手机又一振。 【如果你想,当然可以。】 归还失物之前,祁纫夏把谈铮落在她那儿的手表,做了一次仔细的端详。 这是来自瑞士某品牌的经典款,表盘铂金材质,样式低调沉稳,走秒精准。 表带是鳄鱼皮质地,常用的扣孔处有痕迹。祁纫夏对着自己的手腕比了比,明显宽了一大圈。 她对手表的研究不深,几个款式来回戴,倒是没留心过谈铮的。不过粗略一想,不同于女性市场上花样繁多的珠宝包包,成年男人能选择的配饰,无外乎就是手表袖扣和领带,谈铮又是有些格调追求的人,大概也不少在这方面花心思。 这只贵重腕表,最终被祁纫夏随意揣在大衣口袋里,一路跟到了谈铮家里。 距离她上次踏足此地,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早已不记得这里的一砖一瓦。 但事实截然相反。 自进入这片街区,经过安保岗亭,再驶入地下停车场,直到站在那扇门前,所有的记忆,海啸一样地涌上来。 祁纫夏有短暂的恍惚。 像失重。 下一秒,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怎么不进来?” 谈铮站在门后,把她从无声的汹涌中拉出来。 祁纫夏若无其事,顺口扯谎道:“差点忘记门牌号了。” 谈铮没去深究,侧身把她迎进来。 “晚饭要再等一会儿,”他说,“你先坐下休息吧。” 祁纫夏却没忘记正事。 “物归原主。”她拿出那块表,递到谈铮面前,“检查一下?” 谈铮接过去,只是扫了一眼,便放在了手边的柜子上,反问道:“检查什么?” “你就不怕,我在表盘里偷偷安装点什么?” 谈铮目光一顿,摇头说道:“你不是那种人。” 说得无比认真。 玩笑话,被这样一种方式轻而易举地解构了。 祁纫夏有转瞬即逝的失神,下意识偏移开目光,像躲避一团疾风骤雨。 餐边柜上,摆着一个花瓶。透明玻璃,宽口设计。 祁纫夏起初觉得眼熟,后来再一想,似乎是从前在谈铮家里见过的那个。 只不过,当时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束开得正盛的洋桔梗,现在,却是空的。 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 “我下去买个东西。”她对岛台边的谈铮说。 “买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 楼下不远处,恰好有家新开的花店。卖了一整天,店门口摆出来的鲜花束并不多,但店主养护得当,花束都还神采奕奕。 “请问这是什么花?” 祁纫夏指着鲜花桶里的一束黄白相间的花问。 店主笑吟吟地走出来说:“小姐您好,这是香雪兰,我们店里最畅销的鲜切花,就是它了。” 祁纫夏俯身下去,甚至不用靠得太近,便能闻到淡淡的清雅香气。配合其鲜亮明快的颜色,如同春日香风拂面,说不尽的舒畅。 她当即就觉得喜欢,没再多问,对店家说:“就要这个。帮我包起来吧。” 于是谈铮再开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捧黄白相间的香雪兰。 “你买花去了?”他惊讶。 “是啊,”祁纫夏和花香一起进门,“看你家的花瓶里空空的,总觉得应该放一束花进去。” 她半刻停不下来,拎着花瓶就往露台走,准备着手插花。 谈铮在身后叫她:“就放着吧,等会儿我来弄。” 祁纫夏听不进去,还回头管他要剪刀,打算先把包装拆了。 谈铮奈何不得,只能从抽屉里找出来给她。 花店的鲜切花购买回来之后,其实无需过多的处理。祁纫夏只把外层包装拆开,按照瓶子尺寸修剪了花枝,再遵循店主叮嘱,往水里添了专用营养液,便算是大功告成。 一大瓶的花团锦簇摆在桌上,实在养眼极了。 谈铮从厨房端盘子出来,打眼就看见那束挪了窝的香雪兰,不由得莞尔笑道:“你眼光不错,确实漂亮。” 祁纫夏刚收拾完剪下来的残枝,顺道在厨房洗手,“光动嘴皮子功夫啊?成本费、跑腿费、劳务费,还没算你钱呢。” 谈铮忍俊不禁,一边摆餐具一边问:“总共多少?我绝不赖账。” 她的随口一说,次次都得他的正经回应,祁纫夏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也被香雪兰的气息浸透柔软,“等 ', ' ')(' 我算好了告诉你。” 谈铮今晚做的四菜一汤,除了清蒸的那条东星斑之外,其余菜品的原材料其实都算是家常。但他偏偏能做出超乎家常以外的美味,尤其是五花肉的酱汁,不知道用了什么独家秘方,引得祁纫夏伸筷子的频次高到异常。 “你真没去进修过?” 饭程过半,祁纫夏终于忍不住问。 谈铮否认:“真没有。只是平时喜欢研究菜谱而已。” 话里还是谦虚。 祁纫夏端起碗喝汤,温暖熨进胃里,身心都舒泰。一旁的香雪兰气味幽幽,氛围很是别致。 “所以那天晚上,谈铭和你说了什么?”她随意扯起话题。 “他说他想回来照顾妈,”谈铮神色淡淡,“大概是知道她上回犯病的事了。” “你肯让他回黎川?” “有想过。” “你不是防着他们两个吗?” “他和谈钧,还是不一样的。” 谈铮的眉心不自觉地蹙起来,“谈铭身上,还算有点人味儿,况且他已经结婚成家,孩子都有了,隐患没有谈钧那么大。” 祁纫夏问:“听你的意思,已经决定要让他回黎川长住了?” “我们都在考虑。再说了,搬家也不是小事,他妻子在现居地有工作,岳家也是那边当地人,没那么轻易做决断的。” 谈铮起身,帮祁纫夏续一碗汤。 “所以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你在疗养院遇到谈钧的那次,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祁纫夏抬眼,迎上他探询的目光,“为什么好奇这个?” 谈铮坦然说道:“我怕他说得片面,让你误会。” 对于谈钧,他心里始终有隐忧—— 他不认为谈钧会说他好话。 何况在祁纫夏面前。 “别多想,”祁纫夏说,“我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 谈铮怎么可能不多想,眉头锁得更紧,“哪些问题?” 祁纫夏微微垂下了眼帘。 时间重新回到那个偶遇的下午。 她叫住了行将离开的谈钧,冷着声音问他:“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骤然四目相对的时候,谈钧明显一怔。 他认得祁纫夏,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她,莫名反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