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 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难,很快写好,她收起来压在书本下,看了一眼时间。 开学以后就不能再经常去云溪那边了,到时候只有周末有空,有时候周末有别的事情就没办法过去了。 所以得让那边的人多照顾着。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嘱咐那边的人。 下午六点。 大门传来了输入密码的滴滴声,紧接着一道金属锁开合的声音。 谢灵打开房间门,站在二楼的栏杆上,低下头去看。 虽然占据高位,因为挑空,拥有良好的视野,但也只能看到大门玄关处的一隅,看不完全。 并不能知道是谁回来了。 但谢灵知道。 是哥哥。 她喊了一声,“裴小狗。” 咔哒。 门关上了。 高大修长的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来,他身上还穿着校服,白色的短袖衬衣,黑色长裤,统一的校服质感不会很好,但是柔软舒适,不知是不是身材的缘故,穿在他身上反倒显得挺拔。 他抬起眼,站在一楼看她,说:“爸妈今晚加班,晚点回来,要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 谢灵说。 她没有走下来,仍旧站在栏杆旁边,手臂压在栏杆边缘。 白色的裙摆在腿边轻轻摇晃。 他注视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说:“行。” 然后沿着楼梯走上来。 谢灵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距离一点点拉近。 他身形很高,离得近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扑面而来。 走廊上,两人四目相对,天光还未散,透过来将人的影子拉长。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进去了。 片刻后。 房间门打开。 裴陆行朝她走来。 她意识到他刚才是进去放书包的。 紧接着,她被腾空抱了起来,后背抵上墙壁,他的吻也落了下来。 炙热而又激烈。 他吞噬着她的呼吸,手掌带着烫人的温度落在她的臀上,支撑着她。 她身前是他宽厚的胸膛,身后是墙壁,几乎没有缝隙。 好热。 她甚至有点难以呼吸。 他的吻总是这样,像是最后一次的接吻般,带着近似失控的进攻性,侵占她的全部。 她推了推他,错开他的唇,喘息着,唇有点发抖,“哥哥……” 声音也因为这样的亲吻而颤着。 “嗯?” 他语调还是平静的,动作却不停。 她不让亲,他低下头舔着她的脸颊、脖颈。 湿热黏腻的触感,将周遭的空气升了温。 “哥哥……” 她又喊了一声。 声音又轻又细,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她搭在他身上的手指收紧了。 他停了下来,嗓音有点哑,低沉的,“知道了。” 隔了几秒。 他放下她,弯下身,将她有些凌乱的裙摆抚平。 “我去做饭。” 他说,手掌近乎温和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分明前一秒还在很过分地亲她,现在又能很轻易地变回哥哥的身份。 谢灵平复着呼吸,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 她看着裴陆行下楼的身影,直至从拐角处消失,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转身回到房间的浴室里。 镜子里,她清晰地看见自己,眼下浮现起的一片潮红。 她低下头,打开阀门。 哗啦啦的水声回荡着。 冰凉的水流从手指间穿过、流逝。 迅速流动的血液、亢奋的心跳也在这安静中逐渐冷却。 她让自己冷静。 让自己恢复正常。 可是,当她重新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唇瓣因为亲吻而变得鲜艳的颜色,看着锁骨下方那一个小小的吻痕。 她想起裴陆行灼热的吐息,想起他烫人的体温,想起他垂下眼时,漆眸里不加掩饰的渴望。 她忽然在想。 为什么要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要恢复正常? 难道她潜意识里认为现在是不正常的吗? 可是不正常的是什么? 欲望? 欲望是不正常的吗? 书房里翻阅过的那样多的书,让她清楚地知道,对爱人产生欲望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但是没有哪一本书有写过,对哥哥产生欲望的后果是什么。 也没有哪一本书写过,跟哥哥在一起后的结局。 未知意味着危险。 她始终在犹豫。 ', ' ')(' 她仍旧惊惶。 在这一瞬间。 她忽然意识到,她自以为勇敢地越过了禁区,可从始至终都有所保留。 稳定而又安全的现状,没有人知道她和哥哥之间,早已滋生出不被接纳的情感。 她害怕打破现状,可又不甘现状,不甘心哥哥真的只是哥哥。 于是强硬地突破了这道禁忌线。 哥哥如愿地成为了她的地下恋人,也随时随地,只要她需要,就扮演回哥哥。 看似已经做了选择。 可她也同样强硬地划定好了那道线。 那道她可以随时抽身的线。 这样,有朝一日真的被发现,她和他尚未“犯下大错”,还有挽回的余地。 甚至,还能重新做回兄妹。 在大人眼里也只是青春期时的一时糊涂,属于“棒打鸳鸯”过后,再等几年,等他们都长大了,还会调侃着笑一笑当年的糗事。 谢灵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忽然感觉到一阵由衷的恶心。 她低下头,对着洗手池,干呕着,却吐不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胆怯、低劣,又自私。 她对裴陆行,一点也不好。 她总是欺负他。 一直。 一直、一直。 落日余晖从地平线渐渐退去,天空变成了灰蓝色,然后夜晚的幕布降落,成为可以遮住一切秘密的深黑色。 谢灵看着裴陆行动作娴熟地收好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又将她的水杯收走洗干净,换了另一只晚上喝水用的杯子,装了大半杯热水,递给她。 她接过来,低头看了一会儿杯子里的水,轻轻晃荡着。 “哥哥。” 她忽然开口。 “怎么了?” 他关掉厨房和餐厅的灯,走过来。 她放下水杯,抬起眼看着他,继续说:“你等下洗完澡来我房间一下。” 他眉梢挑了一下,没说什么。 谢灵说完就回了房间,她慢慢滑入浴缸,闭上眼,淹没在水里。 所有的声音、感受全都消失。 那些犹豫不决的、恐惧的、担忧的、挣扎的、矛盾的、痛苦的……全都消失不见。 片刻。 她重新浮出水面,开始大口呼吸。 从浴室出来时,房间内很静,只亮着一盏温暖的小灯。 听见声音,裴陆行下意识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而后他顿住。 喉间有些发紧地吞咽了一下。 隔了几秒。 他闭了一下眼睛,转身走进衣帽间里。 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条睡裙。 他走到谢灵面前,像小时候给她穿校服那样,替她仔细小心地穿上。 声音沙哑地告诉她,“开了空调,不穿会冷。” “你没有罪。” 谢灵很乖地没有动,等他帮自己穿好后,才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地吻上去。 甚至有些生涩地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 裴陆行似乎是顿了一下。 有那么几秒是没有反应的。 然后,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整个人压上去,垂眸盯着她。 乌发蜿蜒地铺在雪白的床单上,近乎强烈的对比。 她身上白茶花的馨香清甜好闻,仿佛沿着鼻尖一直朝里进,透染到骨髓。 他说:“为什么?” 谢灵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有些粗糙的皮肤,磨在她的唇瓣上,动作很轻。 “为什么?”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发颤的眼睫,“是因为愧疚么?” 谢灵偏过头,忽然有些想哭。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珍重而又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没有罪。” “谢灵。” “你没有罪。” 他低声重复。 “不需要赎罪,不需要补偿我。” 暖色调的光从他身后铺过来,形成一片令人眩晕的模糊的光点。 谢灵望着他轮廓上浅金色的光,慢慢闭上眼,紧紧地抱着他。 “哥哥,我总觉得,我做错了。” 可是,有谁能告诉她,什么是对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