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江文如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蹲下来看着他笑道:“你的胳膊受伤了,这样下去会发炎的,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他一直没有回答,只是颤巍巍的看着她,江文如没有动,仍然笑着说:“那这样,我不碰你,我就过去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然后你自己敷药好不好?”
男孩这次终于点了点头,江文如眉眼一弯,慢慢向他走过去,看到他胳膊上一道不浅的划痕,近乎有他半个胳膊长,伤口泡了水已经有些肿胀。
江文如见他没再抵触,轻轻的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拿出止血消炎的药粉给他敷上。
江文如给他包扎的时候,小男孩一直安静的配合着,他刚开始有些不自在,一直沉默,见江文如没有嫌弃他的意思,才小声开口蚊蝇般说了句“谢谢。”
江文如试着问道:“这是怎么伤的啊?”
“那日捡的果子掉了沟里,去捡的时候没站稳,脚底一滑就摔下去了,被下面的树枝划得。”
江文如听后沉默良久,小心给他包好,问道:“你是跟谁来的啊?”
小男孩把脸埋下,一时没回答,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江文如瞬间意识到什么,自悔失言,正想说点什么绕过这话题,就听男孩低声说道:
“我是自己跟着队伍来的,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爹死在路上,是痨症。”
他的声音很平静,江文如只听声音听不出悲伤,有的只有麻木,这种麻木是经历太多苦难后磨砺出来的自我保护的外壳。
生离、死别,实在是最具有悲剧性质的字眼,有的人用悲伤来祭奠它 ,有的人用沉寂来忘却它,也有的人,用漠然来对抗它。
但人的悲伤是有限度的,若是不断经历悲痛之事,不断地被外界冲击,那么对这种悲痛的感觉会渐渐变得迟钝。
这不是冷血,只是无力到极致后的一种反抗,无论徒劳与否,无管结局已定。
因为总得活下去,可这不代表不会痛,只是麻痹自己,连自己也被骗过去了。
她咽下口中的酸涩,问道:“是为什么,离开家呢?”
“闹了饥荒,村里人越来越少,好多得病的人,有些人到了村子,不少还死在里面,听说往北走,到一个叫什么溪的地方会有活路。”
男孩说的有些凌乱,许是村子里的人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试着换个问法,道:
“那这路上,可有遇到得什么奇怪病的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出来的人基本都各自赶路,互相之间都不怎么说话的,而且这路上还有人会跟着过来,也分不出哪些是一
开始到村子里的了。”
男孩跟江文如坐了一会,渐渐熟悉起来,觉得她和善的很,跟着话也多了起来,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路上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