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2 / 2)

可是纪策在看的时候那么认真,像要把每一个字刻进心里。

瞄了眼纪策手上的卡片,那是几张卡通简笔画,主角是个笨拙的小人。

小人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手。

小人枪杀了一只野兔。

', '')('<!--<center>AD4</center>-->小人做梦梦见一个更小的小人,更小的小人头上顶着个气泡喊“爸爸”。

还有一张同样是做梦,不过梦里的人被擦去了脸。

……

两个人的卡片很少有什么交集,那是他们各自的日记,他们恪守着不侵犯对方隐私的规矩,在一个盒子里,各写各的,互不相扰,相敬如宾。

梁上君不由得有这样一种感觉,他们的战友情谊比夫妻情谊更深刻。

然而翻到其中一张卡片时,他微微愣了一下。纪策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过来看这张卡片。

卡片是纪策的母亲写的,上面的日期是1986年3月26日,这是c-3工程胎死腹中的时间,也是他们被俘虏的前五天。

此时水杉的使命已经基本完成,他们应该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按理说应当心情愉悦,就算最终忙了那么久的c-3工程没有批准实行,但能够从战争中脱身而出,无论如何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因此这张卡片放在最后显得很突兀。

隽秀的字体在上面写下了三行:

待打并香魂一片,yi-n雨梅天,守得个梅根相见。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致纪轲

“这是什么?”梁上君为自己的文盲略感羞愧。

出乎他的意料,纪策居然回答出来了:“这是《牡丹亭》寻梦和惊梦里的两句唱词。”

“你怎么知道?”

“因为王叔叔和我爸妈都喜欢听戏,我跟着听过。”

“哦。”

纪策抚m-o着干燥粗糙的纸张,有些心不在焉。

墨迹带着陈年的灰暗质感,他看着这三行字,仿佛听见了沈未青的叹息。

她愿意和纪轲同生共死,就算零落成泥,也要守着梅根相见。

只是曾经以为的如花美眷,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

她写下了这段话,却收在了纪轲看不到的卡片里。她似乎预感或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显得无能为力。她像在惋惜纪轲,又像在惋惜自己。

明明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可是此刻纪策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了异常清晰的面容,干净清秀的瓜子脸,眼中的神采那么任xi_ng又那么哀伤,被定格在这张薄纸之上,藏于人心深处。

这是已故之人留下的小谜语。

沈未青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纪策合上了这个盒子,沉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梁上君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愣愣地瞅着纪策的脸色,可能是退烧药的药效发挥作用了,瞅着瞅着被一阵困意弄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寒冷且沉寂的气氛又加重了这种睡意。

梁上君轻咳了一声:“纪策,我们先上去吧,这么多卡片,要收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抬头看见梁上君带点迷糊的眼,纪策像是刚刚回神。

他直直地望着梁上君,惨白的手电光照出的人脸实在不怎么好看,可就是这种没精打采的模样,让他悬空的心蓦然落地,那种被冻僵了的情感慢慢回温,一点一点地融化开来,上升的热度灼灼地烧着他的眼眶、心脏、手掌。

“梁上君……”不由自主地喊出这个名字,纪策的声音有些沙哑。跟情y_u中的那种沙哑不同,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