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严柘结婚了。是结婚了啊。

不是死了。

严柘是和漂亮女孩组成了家庭,他给女孩戴上婚戒,掀开女孩的头纱,他们要接吻做爱生小孩。

严柘找到了要白头到老的那一个人。

冬日的深夜里,寒风呼啸。

解弋诚恳地许着愿,严柘最好是真死了。

严柘在南方好好地活着。

当然他也没有结婚。

严老师在艺术学院不定时上一上舞蹈课,多数时间在跟民族舞蹈研究项目。

正处结婚的黄金年龄,年轻有为的青年舞蹈艺术家,自己长得也很像个艺术品。

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琴瑟和谐,原生家庭幸福无比,在翠湖边和滇池边各有一套房。

严老师这等货色看起来要上架了,预售期就引发了一些没必要的抢购热潮。

为了不被正式上架,快速立人设很重要。

“你们不晓得麦?”严老师张口就来,“我早就结婚噶。”

严老师还给自己买了一个戒指,很贵,精致奢华。

他每天戴在无名指上招摇过市,怕别人看不见,还要像小魔仙变身一样,抬起手晃一晃上面镶嵌的小钻石。

最终坐实了他已婚男子的身份。

被谣言包围半生的严柘,一点也不冤枉,多数时候他自己就是那个造谣传谣的源头。

这一年多时间里,他也去过北京几次,每次也都低调地回学校看看。

有两次是出差公干。

也有几次是自费。

他去过他最熟悉的练功房外面,隔着门上的小窗,看到解弋独自跳芭蕾,穿着紧身芭蕾舞服,美丽而修长。

他也在图书馆楼下,等到过解弋背着电脑包,脚步匆匆地从楼里出来,头顶的呆毛在风里俏皮地一摇一晃。

还在下过雪的夜里,他站在解弋公寓楼下,数着窗格,找到装着解弋的那一个。

他知道解弋过得很好,解弋一个人也很快乐。

严柘每次从北京回去,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只是飞北京的双程机票贵得让严老师生气,去一次就得商演走穴,回一回血。

他这种自己打飞的跑过去偷偷看人家就很满足的心理,很有点变态的味道。

解弋长高了,不像以前每天不好好吃饭,他也开始三餐吃食堂,芭蕾需要力量。

他还是很漂亮,比从前更健康,更有生命力。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严柘每天最想做的就是怎么哄解弋和他亲热一番,他那时很狂热地想要得到解弋的全部。

现在倒也不是完全不想。也想的,不想才真是变态了。

但是只这样看看解弋,看到解弋不声不响地,像一株僻静处的灌木,不需要如何惊天动地,他自己就枝繁叶茂,花也开得很好。

严柘就也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快乐。

他最近没在春城,在更南的地方,有热带雨林的,曼岚。

他签约商演的舞团经理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演出项目在找投资,现在有一家公司负责这事的主管,是严柘母校舞蹈学院的校友。

“应该是你师弟?”经理说,“严老师,看看能不能联系下?”

严柘当即心态崩塌。

什么师弟,都去大演艺公司当主管了?他都还在基层吃土。

不过金主嘛。收一收这不平衡。

“叫什么?”严柘道,“我打听打听,不一定认识。”

经理说:“他这个姓应该是读谢吧,叫……解弋。”

第24章 南方以南

严柘安静了许久,说:“让我想一想。”

“好,好的。”经理答道。

他没有特别懂,以为严柘是要想一想,怎么去联络到那位主管师弟。

“我要好好想一想。”严柘挂了电话。

“……”

经理总觉得严老师的“想一想”,和自己以为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不过小李经理对此事的成功性,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家演艺公司是超大型企业,他们舞团演出这种体量的项目,在人家那里,可能连过会的资格都没有。大概还是要另寻其他投资方。

第二天一早,经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严老师半夜里发给他的消息。

严柘:项目文书我来做,你醒了把资料发我一下。

经理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们这舞团很小,当然也很穷。

前身是艺术学院舞团,地方艺术院校资金匮乏,养不起,濒临解散,好在运气尚可,赶上了好政策,挂靠到了省剧院名下,苟延残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