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摄政王背后的权臣狼王 第17节(1 / 2)

“王爷,舰船开走,我们拿什么应敌啊?”

阎妄川看向他:

“大沽港没船比有船更让洋人忌惮。”

此刻双方都亮出了刀剑,再没有偷袭的优势,靠舰船打海战他们不占优势,只要他们的炮压在港口,一时半会儿他们的舰船就开不进海河,威胁不到京师,只要守住大沽港,逼他们上岸,就有可能坚持到三天。

副将领命而去,阎妄川闷咳出声,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强自咽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缓了缓才往后面的军营走去。

火离院的人此刻正在围着阎妄川刚才让人送来的那套铁甲,只有殷怀安只看了一眼那铁甲,打开了那铁甲手臂上的弹夹扫了一眼,就提着一把刀去了炮台。

脚下湿黏的都是血迹,炮台上的尸体几乎连成了片,殷怀安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尸体,白天的炮声,怒吼,被炸的残肢断臂几乎瞬间浮现在了眼前,但是他现在顾不上害怕,顾不上战栗,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刀,提着一盏灯,一步一步靠前。

他站定在了地上一个大梁士兵前,盯着他胸前铠甲上的空洞,蹲了下来,闭着眼睛念了两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轻点儿。”

他有些抖地提起手里的刀,拨开了甲胄,挑开了里面早就已经都是血的中衣,刀正要刺进伤口的时候,一声厉喝传来;

“你在干什么?”

殷怀安手里的刀瞬间被一个红着眼睛的士兵打掉,人也被推到地上,阎妄川走了过来:

“王爷。”

殷怀安抬眼正对上阎妄川那白的可以直接出殡的脸:

“你在做什么?”

殷怀安感觉现在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抽离,动作语言似乎都比反应要慢了半拍,怔怔出声:

“铁甲能用,但是子弹不一样,我需要要看到射进人体内的子弹是什么样。”

阎妄川握住他手臂将人拉起来,随后也蹲下身子,他认得地上的人,沙哑的嗓子缓缓出声:

“他叫李德贵,在北境时是个百户,都叫他老李,不知道到北郊大营升了没有,老李,得罪一下,回去给你供烧刀子,刀给我。”

殷怀安抓起刀送到他手里,阎妄川闭了下眼,出手利落,在他胸口剜出了那枚子弹。

第20章

那两枚已经碎裂爆破混着李德贵的血肉的子弹出现在了阎妄川的指尖,他将子弹摊在手里递到了殷怀安的面前:

“破了。”

他们用的子弹打到身体里是不会破裂的。

夜里的海风刮的脸生疼,殷怀安搓了搓脸:

“再帮我找几颗。”

阎妄川不让别人插手,自己找了两名大梁士兵,从他们的伤口中一枚一枚地剜着子弹,殷怀安侧头静静看着他,眼前的场景太过悲壮,方才他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将士抱头痛哭,情绪崩溃,就连旁边的那个副将也眼眶通红。

但是阎妄川始终薄唇紧抿,面上的线条刚毅冷硬,一句话没说,战事已起,阎妄川身为主将,就是连脆弱的资格都没有,他就那样默默地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在同袍的身上剜着子弹,殷怀安眼睛发红,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够了。”

那几枚被炸开的子弹落在了殷怀安的手心里。

他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殷怀安的心口此刻就像是被一股情绪堵着,眼前的血腥和残肢断臂持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很努力的在调节,但是肢体的反应还是无法骗过大脑,摊开的手掌的颤动他无法抑制,他痛恨自己的脆弱,就在他想发泄一样一拳砸在地上时,一只冰凉的大手握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瞬间抬眼,正对上阎妄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阎妄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有些犯旧的锦袋,放在了他的手里:

“闻闻会好点儿。”

殷怀安紧紧抓住那只锦袋,锦袋中一股清凉凛冽的药味儿冲入鼻腔,冲散了两分那无处不在的血腥气,他急着吸了两口气后盯住了手里的子弹,他将子弹举到阎妄川的面前几乎机械地出声:

“弹丸形状可以通过影响阻力系数,从而影响弹丸受到的空气阻力,弹丸头部越尖,产生的激波越弱,弹尾部流线形越好,出现的涡流区越小,他们的子弹有形状上的优势。”

阎妄川没有完全听明白他的话,但是大体意思听懂了,他接过那个弹头抬眼出声:

“我们的子弹做成这样的形状就可以达到同样的威力?”

熟悉的专业领域会给殷怀安带来镇定和安全感,他感觉身上几乎快要凝固的血液开始缓缓流动,只是声音依旧发紧,摇了摇头:

“这子弹之所以会炸碎就是因为他们在弹丸中加了火药,子弹打到人体内机械能释放爆炸,从而增大伤亡。”

阎妄川低头去看那些胸口中弹的人,整个胸膛成了一个血窟窿,半晌他看向殷怀安:

“你能不能...”

不等他的话说完,殷怀安抬起头来,眸间的神色登时凌厉起来,精致的面容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偏执,声音像是粹了寒霜一般:

“能。”

他必须能。

殷怀安的神情恍惚,他的目光飘忽在遍地的尸体上,半晌踏出了一步,蹲在地上,强迫自己去看地上那些尸体,伸出手去摸那些人身上的铠甲,用已经有些僵硬迟钝的指尖去量那冰凉的铠甲的厚度,嘴里的喃喃出声:

“子弹装填了火药导致爆炸威力增加,但是它有弱点,一定有弱点的...”

他要抓住那条线,他必须抓住那条线,紧张到极致的机体反应让他此刻的脑子混沌,他使劲吸气理智在和身体受刺激之后的本能对抗,博弈。

阎妄川看着地上的人近乎偏执地蹲在那些尸体边上摸索,那双冻得通红的手上染上了已经凝固的血液,他过去一只手扣住了殷怀安的肩膀将人揽过来,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想喊就喊两声,想哭就哭出来,不会有人笑话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