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平阳公主,看似是刁难,实则是压场。

婢女停笔,小厮接过功德帖,大声唱和。

「平阳公主捐善银一万两~」

我起身,亲自下席,向平阳公主行了一礼,转而对各府女眷道:

「我家殿下闻滑州百姓困苦,夙夜难寐。

「今逢义卖,殿下愿携功德帖向今上求恩旨,将此名单张贴于谯楼,供天下百姓瞻仰称颂。」

后宅交际,是官场的另一面。

比金银珠宝更重要的,是自家大人的脸面。

涉及民心,为妻者,便不可能叫夫君落于人后。

攀比之风已起。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价里,我下意识看向身旁李昭。

正被他逮住目光。

他笑意盈盈,突然握住我的手,温热气息拂过耳畔。

「你方才说……我家殿下?」

寻常之言经他口中一过,便增了无数旖旎暗昧。

我喉头蓦地一紧。

第6章

义卖收获颇丰。

酉时三刻,李昭踩着碎雨回府,官袍下摆沾着泥点。

我正在翻看功德簿,加紧做最后一次核算。

忽觉湿冷袭近,抬头正撞进李昭泛红的眼底。

「听下人说,你要亲自押送银两去往滑州。」

我点头:「大灾之后恐有疫病,近日多雨,更易生霍乱,我不放心。」

我略通医理,或许可以帮上忙。

李昭夺过我手中账册,指节泛白。

「你要为曹行知做到这般地步?」

我怔了怔。

没想到我所作所为,在他眼里,竟多是为了曹行知。

可曹行知分明是我的「心上人」,此时若说没有,更是欲盖弥彰。

我望着他,一时没能说出话。

李昭只轻蹙着眉瞧我,眉眼间的痛意便足令人心悸。

他胸膛起伏剧烈,突然倾身,将我困在圈椅中。

那只握惯刀剑的手抚上我后颈,力道大得生疼。

仿佛忍耐到极致,骤然爆发。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你是我的夫人,我不许!」

刹那温热覆盖,唇齿相抵,是凶悍又杂乱无章的吻。

我蒙住,任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心口的撞击如鼓声清晰。

五指伸展在李昭襟口,我意图推拒,却轻颤着,怎么也生不出力气。

第7章

或许尝到了甜头,抑或是心虚。

李昭心绪平复,准我亲赴滑州。

只是,他要一道。

我到时,谢泠恰是弹尽粮绝之时。

人前她老成持重,调拨银钱处处稳妥。

下属一走,她眼眶蓦然通红。

「兄长,曹行知快死了,你救救他!」

我给曹行知诊治,她便远远地站着。

目光停驻,眉心总散不开。

好在疫病一起,许多民间医者纷纷来助。

有位叫姜问荆的女医者,用药剑走偏锋,却尤其准狠。

朝廷医官对她颇有不满,斥责她罔顾人命。

她面色冷淡:「诸位平日治多了王公贵族,怕是忘了,这是疫病。

「多拖一日,便要多死上百人。

「你们既说稳妥至上,这些时日,怎么没见治好了谁。」

她仿佛超脱了世间俗情,病患死于眼前犹漠然置之。

然而她房中烛火总是通宵未歇,手账上一味味药修改抹去。

我深夜叩门,对上她血丝满布的眸子,微微抿唇。

「姜大夫,我列了十数个方子,不知是否可行,能否邀你相商?」

姜问荆二话不说撤开了身:「夫人快请进。」

我与姜问荆联手尝试,终于有了成效。

曹行知这些时日自告奋勇试药,吐了几回血。

瞧见远远候着的谢泠,还是从鬼门关掉回了头。

李昭自来滑州后,总不高兴,但协助救治,安抚民心,事事不落。

只每每在晚间要向我讨补偿。

「瞧见你那般担心曹行知,我心中不快。」

「那个姜问荆,从来都冷着脸,怎么独独对你笑?」

「谢大人总要你去瞧曹行知,到底是何用意!」

……

我没闲心应付,草草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他便能消停几日。

滑州灾情有惊无险。

回京后,李昭举止愈发放肆。

挽手搂抱是寻常,亲昵更是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