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这边魏士皓退下,迎面和回来禀事的管事婆子对了个正脸儿,二人点头见礼,胡婆子进来说起那人眼熟,文姝笑着道:“他就是京郊庄子里的新庄头。”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那么瞧着面熟。”管事婆子知道姨娘抬了小路总管的兄弟到庄子里做庄头,礼尚往来,姨娘的事情小路总管那里也是格外上心。

管事婆子回明了清点的新货,又感慨喟叹:“也怪不得世人都说咱们家的绸缎要比外头的好,贵也有贵的道理。”平江府谢家的货源,朝廷纳贡里头,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品质了,更赞叹大爷的英明,同样是做买卖,怎么早年间就有这般眼界。

回到侯府,李鹤桢便黑着脸坐在那里,见她回来,撩起眼皮看她,手上的书也看不下去,丢在桌上:“不是叫你好生在家歇着么,怎么出去了?”

“府里这两天到处都在找人,我看着心烦。”她一只手托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在他身畔坐下,“不是说回门的事情作罢了么?还是他们家提出来的,怎么……我回来的时候,却见府门那里挤了许多人。”

“那不是平南侯府的人。”李鹤桢蹙眉,红柳奉茶过来,给姨娘解释:“门口那些人是来讨债的,二爷不见了踪影,张姨娘那边才找几天,外头那些债主子就像闻见了肉腥味儿,一个两个都上门来要钱了。张姨娘也不嫌丢人,就由着他们在外头闹,那些人也是黑了心,才张姨娘打发人出去说不给钱,那些闹事儿的就大哭大喊,说是二爷即刻死在了外头,还要披麻戴孝,在门口打白旗呢。”

李鹤桢磕一下茶盏,红柳也不敢再说,往姨娘身后站了站,闭上嘴巴。

文姝瞟一眼李鹤桢的神色,笑着道:“该不会……是二叔逃哪儿躲赌债去了?”

李鹤桢眉头蹙的更紧,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一老一小,一个比一个糊涂。”他气愤地骂,也顾不得责备文姝出去乱跑的罪过了。

“这几日你在这院子里呆着,万别出去,他们要闹,就闹去吧。”又叫了路喜来,“告诉账上,谁也不准支钱出来给老二还赌债。一个子儿也没!”

“是。”路喜领命出去,才到院门口,复折了回来,慌慌张张,差点儿没绊到门槛儿,“爷,老爷来了,带着几十号人呢。”

李鹤桢起身,亦是满身怒气,他攥紧了拳头,就要出去,想起什么,又吩咐胡婆子,“先带着你主子从耳房出去,到后头园子里……算了,先去角门,坐着轿子到铺子里去,待会儿爷亲自接你们。”

“李鹤桢。”文姝抓住他的衣角,拧着眉不愿意走。

“放心,出不了事儿,我只是怕你们娘儿几个受惊。”李鹤桢回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捏捏,“你们无恙,我才不至于束手束脚地好动作。”

“那我等你,你记得今儿个一定去找我。”文姝眷恋不舍。管事婆子催促几回,才把人哄着带走,背过身去,文姝眼底再也掩不住的欢喜,可惜了,她亲手摆布出来的热闹,自己倒没机会瞧见了,只好等着路喜那嘴巧的,回头学给她听。

来不及套马车,一顶小轿从永安侯府角门出去,在正门停了一会儿,看够了热闹,才不急不慢,上了永宁街,往钟鼓楼繁华之处而去。

而永安侯府里头,明月楼的奴才们拦路的全挨了棍子,永安侯亲自打的,后头还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张姨娘,帕子掩着面,叫几个婆子搀扶着,进门就嚎哭起来。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儿肉呀,娘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呀!你那丧良心的大哥,你尊他敬他,把他当兄长爱戴,谁知人家黑了心,为着个骚货蹄子,就想要了你的命!”张姨娘哭着去抓永安侯的手,搡着他催促,“表哥,铭哥儿也是你亲儿子,你就看着你大儿子把你小儿子给杀了,你才舍得断了这孽障么?”

毕竟是自己青梅竹马放在心上的人儿,外头的莺莺燕燕再年轻漂亮,也抵不过表妹陪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情分,永安侯叫她一声催促,也不禁潸然泪下。老二,老二可是最像自己的一个孩子了。

“逆子!我知道你霸道,可老二到底是你亲兄弟,你迫害别人也就罢了,怎么敢连你亲弟弟也下手!”

第40章

李鹤桢不紧不慢地出来, 给他父亲见礼,起身看了一眼跟着的众人,才笑着道:“父亲无端责备, 又沸反盈天的领着这些个人来儿子这儿, 是为着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