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也就几秒的功夫,她便想清楚,肯定地重新抬起头,不服输的模样像是只骄傲的白天鹅。

“是又怎样,除了真心和爱,其他的我都不稀罕。金钱权利,名望地位,这些东西,不用求,也不用别人给我,我生来就有。”

“我丛一,自出生起,就金尊玉贵,千娇百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要,没有我得不到,我就是有这个资本。”

太阳升了起来,照耀着这座昨晚被风雪侵蚀的古老城市。

窗帘被拉开,有明晃晃的阳光透进来,冷峻的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着光,硬挺尖锐的五官轮廓被镀上了层光晕,挺翘的鼻梁山根和清晰锐利的下颌像是要将光割断一般。

针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坠,整个房间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

他听清了她的话,沉默了半晌,很淡地微动了下唇角,不像是是笑,更像是不屑,可偏偏深情的眼睛里又参杂了半丝恳切,不像嘲弄。他抬眸触及到了床上女人执拗傲娇的目光。

“真的是这样吗?”

“那这些年,你不顾一切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怎么没得到你想要的?”

第7章 饮泣 “好疼,你没个轻重。”……

文时以一句话,直白又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丛一的伪装,敲碎了她的理想主义爱情梦。

丛一坐在床上,右手还吊着水,白色医用胶带下的手背有异物刺入的隐痛。

面对文时以的发问,她一时无言以对。

这些年,她爱得如痴如醉,疯狂沉迷,到头来,遍体鳞伤,如同水中月,镜中花,大梦一场后醒来两手空空,竟找不到半点依傍。

她只诠释了一句话,爱一个人,恨一座城。

不,是两座。

伦敦和爱丁堡,他们分别就读的两座古老城市。

爱大和kcl,几百公里的距离,学业繁忙的那几年,他们疯狂地压榨所有的碎片时间,哪怕减少娱乐和休息,他们也不知疲倦地往返,去到彼此的城市。

每一次见面,他们都会腻歪在一起,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彼此。

也就是这样,她对伦敦,对爱丁堡的每一条街,每一个角落都太过熟悉。这两座城,乃至整个国家,整个西欧,好像到处都有他们相爱过的痕迹,无论走到哪,都是在触及旧日回忆。

她再也不敢踏足这片土地。尤其是伦敦,因为vinay生在这,长在这,求学在这,永远地生活在这。这里的一切都沾染了他太多的痕迹。

肆意明媚过的青春,忘情狂欢着的夜晚,甚至是泰晤士河边的每一场日落,卡尔顿山上一览无余的绝世风光,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加在一起,用再多的形容词,倾注再多的情感寄托,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漫长人生旅途的一场短暂惊鸿雨。

而她在这场雨里淋湿,再也没有见过太阳。

这样倏然陷入回忆的痛苦,她总是不能自拔无知无觉地堕入暗梦。

直至面前的男人将她叫醒,抽离。

“因为除了真心和爱以外的其他东西,你得到的都太容易了,所以才会觉得不稀罕。就像你说的,你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你想要,你就一定会得到。但其实不是这样,人生讲究的是能量守恒,残酷就残酷在你不能什么都有。”

文时以眼见着她又深陷回忆,略微停顿了片刻,眸底的那份恳切渐渐退却,继而被冰冷,淡漠所取代,他思考再三,把道理说给她听,平心静气,声音如同冬日壁炉边上被烘的热乎乎厚毛毯,厚重踏实,又粘连着慢条斯理,带着不太真切现实的温度。

“而更残酷的是,哪怕是只能拥有某一样或者某几样东西,选择权也不在你手里。命运给你什么,就是什么。”

话音掉落在房间内隐隐回荡,窗外是初生的太阳。在这个冬雨季漫长难熬的国度,晴天是如此的难得。

丛一因为痛苦持续加快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那种空荡和落寞围绕着她徘徊。她抬眼,看着床边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道理她好像一直都懂,只是这些年,再也没人用这样残忍直接的方式剖白在她面前。

很不客气,很不留情面。

“文时以。”她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忽然无奈地抽动了下,无名火涌动,又因为欠了时机,怎么也烧不起来,厌烦又不得不面对,苦笑了一下,“你太现实了。”

“不好吗?”文时以也跟着笑了,这一次,大概是真的笑了,至少皮肉统一,深邃的眼窝里的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隐隐沉浮着坦荡的眸光。

他很喜欢这个形容,至少证明他理智,坚定。而成为整个abv集团的掌舵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现实。

他做的很好。

他想,如若不是一定要娶她,他肯定懒得说教什么。

反正,她看起来也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那嫁给你的话,会不会特别无趣?”丛一突然无厘头地来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