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不是因为她是丛家大小姐,只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camellia。

他会心疼地吻过她手心和膝盖上的伤口,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和她确认保证,他爱她,永远不会离开她,会在她没办法接受更近一步的时候永远自己一个人去浴室解决,解决完还会回来温柔地安抚她,替她擦掉眼泪。

她所有的脆弱和恐惧,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都被他保护的很好很好。

像是冰封的土地上盛放得十万朵玫瑰。

她不是恋爱脑,也不是自甘堕落。

她只是太眷恋那种被安全感归属感紧紧包裹着的感觉,太害怕一个人去拯救那个无助的九岁小女孩。

伦敦和爱丁堡总是有连绵又漫长的雨季,哪怕有罗意璇这样的好朋友陪着她,她内心的孤独和彷徨感依旧没办法被驱散。

甚至在没有阳光的白天,她也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恰好在那个时候,vinay在她身旁。

他良好的教育背景让他整个人高贵文雅,他是那么温柔,会亲手给她写诗,会抱住她一整夜都不肯松手。

文时以说的没错,刚好的时间,她遇上了一个刚好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失去了。

政商、异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的心理问题,惊恐、抑郁到如此躯体化的地步,也不仅仅是因为分手造成。

对于丛家长女这个身份的复杂情感,对责任和使命的各种制约下她有种种点的无奈。

她恨这个身份,又珍惜着,感恩着,无法抛却一切地跑脱。

她好爱好爱爹地和妈咪,好爱好爱弟弟妹妹。

爱他们这个百年繁盛兴旺的家族荣光,爱生她养她的这片富庶繁华的岛屿。

所以她从来没有怪过父母。

她完全自愿,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在冲动割腕被救回来后,她没再选择放弃过自己生命。

她把自己藏在这,日复一日地自我伤害,选择了逃避。

也从此,不再理会家中生意。

爱的同时,她又恨透了这摆脱不掉又必须低下头顺从、割舍不了的一切。

于是,她选择从人人敬畏的丛家第一继承人,骤变成了碎钞机器。

近乎是泄愤一般地花钱,放纵,这些年来也始终被媒体诟病。

但这些钱是她应得的,她就是要随便奢靡地花费掉。

雨下得更大了,旧人旧事纠缠不休,她快要被击溃。

她本来是想要告诉文时以的,但话到嘴边她完完全全地开不了口。

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微微地发抖。

文时以不知道她究竟回忆起了什么,以至于会忽然如此痛苦。

放下的手又重新抬起,他抱住她的肩膀。

没想到,下一秒,她猛然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完全埋在他胸膛,放肆地大哭起来。

“丛一.......”

他不确定地叫着她的名字,瞬时慌了。

“好疼,好疼......”

“哪里?”他实在担心,“哪里疼?”

“膝盖,膝盖好疼,好疼......”

这样阴沉的天,他应该想到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痛不是当年一跃而下的断腿之痛,是那些细细碎碎的玻璃渣,早就已经落进了心里。

“稍微忍一下,我抱你回去。”

也想不了太多,文时以将快要破碎的人抱起,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卧室。

丛一拒绝过于光亮,所以只开了床头灯。

浸泡过热水的毛巾拧干,文时以亲手准备好,小心地盖在了她受过伤的膝盖上。

他单纯以为,那些疤是手术的痕迹。

他才想要开口询问止疼药在哪,就又被她抱住。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开口说话,也不喊疼了。

文时以的心在那一刻莫名被触动,他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在碍于面子骨气和那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之间斗争了几秒,最终面子骄傲败下阵来。

他轻轻地抱住怀里的人,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尽可能温柔地在耳边安抚。

“没事的,一会吃了止疼药,就会好很多。”

听到文时以这话,丛一的眼泪更凶了。

身体上的疼可以缓解,那心里上的这些苦呢?

雨声与啜泣声交叠在一起,冬日的寒风吹起来,整个港岛浸泡一片湿冷寒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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