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尽管都到这一步了,这种事自然两人都不好受。
呼吸是乱的,目光也是。
“你又这样。”
文时以贴在她耳边,心有不甘地说了这样一句。
“怎样?”
丛一不肯承认,委屈眼红地看着他,明知故问。
“你说呢?”
他气不过,又不好对她发脾气。
她说的给再给她一点时间。
这一点时间,到底是多久。
这样想着,他不甘心,想尽各种办法地帮她。
他有点病态地报复心理,也让她尝尝这种兴头上戛然而止的滋味。
于是在她最上头的时候收回了手。
“太晚了,要休息了。”
丛一知道他不打算继续了,所以努力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不继续就不继续!
她有骨气得很。
见她不说话,文时以继续开口。
“我抱你回床上,抱着我的脖子。”
丛一刚想抬起双臂又放下,自顾自摇头,气没消,找了个拙劣的理由。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你过敏还没好。”
哭也哭完了,这会儿一个简单的公主抱,几步路的距离,她才想起来心疼他还病着?
丛一自顾自地说完,也等文时以下文,自己走回了卧室。
留下了刚刚身下沙发的一点点痕迹。
掀开被子准备躺下的时候,她又恍然想起什么,拉开了一边的床头柜抽屉,赶紧喊着文时以过来。
“你快过来!”
文时以去浴室冲了个手的功夫,丛一多喊了他两声。
“快来!”
“什么?”
还来?
文时以不解。
“你把睡衣解开。”丛一拆开了手里的药膏,看文时以的情态忍不住膈应了他一句:“医生给的药,还没给你涂,你不脱衣服怎么给你涂?”
好吧,是涂药。
文时以走过去,按照丛一的要求解开了睡衣脱下来放好。
“躺下。”丛一用手指勾了点药膏凑在文时以身边,“不对不对,别躺了,我看不到背了。”
从来没亲自照顾过人,丛一多少有点不得其法,明明从身后可以涂抹好,她偏偏抱着文时以的脖子,将他搂在臂弯里,一点点弄,像是在侍弄一只乖巧忠诚的大狗狗。
动作不熟练,加之破溃的疹子也没消,药膏抹上去冰冷又疼痛,上药时间还被她拉得格外漫长。
文时以贴着她耳畔,无奈地询问:“你一定要这样涂药嘛?”
“怎样?”丛一不明白,心思全在那些细密的红疹上。
涂到一半,她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事。
“今晚怎么不回你家了?”
文时以沉默了片刻,坦然回答,“不舒服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为什么?”
“不希望他们担心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过分关心。”
说完这句,文时以又多补充了半句。
“也不需要。”
从sephora离开京城回到伦敦起,他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
他只需要满足家里对他的期许和愿望,其他的所有事都需要排在第二位,这让他不仅产生了一些冷漠又疏离的念头。
那些关心,那些照顾,其实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地完成那些期许和愿望而已。
虽然他知道,爷爷奶奶,父母手足都是真心在意,真心爱他。
只是,他自认做文家继承人,比做文兆锡和sephora的儿子,比做几个弟弟妹妹们的哥哥更成功,更有价值。
他无法消受和接纳那些爱与关心。
从极度渴望关心爱护的四五岁,一直到今天。
毕竟,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伦敦,在都可以称为他家的地方,已经住满了原本不是他的家人,但现在成为了他家人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