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2 / 2)

再问不出线索就不得不放人了,老朴也急,可李培培坐在他对面,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不管他是威逼还是利诱,对方的言论都毫无破绽破绽,仿佛商毅的死真的和他无关。

“我是从小镇考到上海来的,工作是我唯一能跨阶级的出路,那时候商毅对我来说不仅是老板,更是我的奋斗目标,我很崇拜他,因此不自觉陷入了盲目追随的地步。”

李培培道:“我真的爱过他。”

爱他的虚伪的贴心,爱他的运筹帷幄,但最爱他手里的权力与地位。

二十三岁哪懂什么叫过亿的资产,自己大学谈的男朋友省下饭钱买不起一个包,但商毅却不眨眼购置了一辆车送她,说是这样代步方便。

只拥有十块钱却愿意为你花九块的爱情是有情绪代价的,对方会为花出这九块的价值,而要你感恩戴德德。

李培培哪里能抵挡住物质的贪诱,于是她上了商毅这艘贼船。

朴峥听的心烦意乱,用笔敲了敲桌面,“说重点,我问的是你这些年是否清楚他的灰色产业链。”

李培培坦然地笑道:“您觉得我一个情人兼助理的存在,会不清楚他的德行吗?”

朴峥挺直身板,双手抱肘道:“那就讲讲他的产业链。”

“他不会把这种事交给我做。”李培培耸肩,她甚至笑出了声,“如果我手里有商毅犯罪的证据,我早就来公安局举报他了,不必坐在这里和你讲。”

朴峥听的出来李培培对商毅带着恨意。

老朴想着在产业链上问不出所以,那就换个话题,迂回两次总能夹带出有用的信息,于是他又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孩子是他逼我怀的,算是要挟。”

李培培笑道:“你可能不知道他威胁人的手段真的很难多,比如带人去国外的赌场消费,赌到倾家荡产随后再加以援手,以帮忙还债的形式来换取他想要的资源,现在很多公司老板都是这么破产的。”

“他用这种方式控制了我的父亲。”李培培倒起苦水一点不含糊,她甚至问警察能不能把赌徒逮捕,如果可以她愿意交出父亲赌博的信息。

可朴峥对她父亲的事根本不在乎,“他要挟你就生?”

“我不生能怎么办呢?”李培培反问,“要全家因为赌债而生不如死吗?还是说我离开了他,会找到月入几百万的工作来填补这个窟窿?”

李培培目不斜视地盯着警察,“出狱以后,他便堵死了我所有路,他想要一条愿意为他去死的狗。”

说完她摆摆手,突兀地笑起来:

“说错了,商毅觉得任何人都能成为那条为他去死的狗。”

“我不想死。”

李培培微笑着,“所以,我主动去找了他的老婆,梁薇。”

第110章迫不得已。

商毅总是被众星捧月, 他已习惯这种俯视的姿态,从岳父到妻儿,再到助理和合作方, 他总是能找到制衡对方的方式。

有人贪财, 有人贪色, 商毅是贪权。

李培培高校毕业后进了商毅的公司, 偶然因为和外商对接工作中因翻译出众而被商毅提拔。她和商毅参加了无数酒场, 饭桌上看权力间的置换, 渐渐她也开始有了野心。

她想凭一己之力攀到高位,在酒桌上随意说愚蠢的话, 不用顾及他人情绪开色情玩笑,哪怕再荒诞也无人敢拆穿, 就那么高高在上。

所以李培培很努力, 每次场合中都会展露锋芒,倾听每位领导的需求,重视他们的感受,尽管见识到了对方的愚蠢,也要压低姿态委婉给出建议, 维护那群逻辑侏儒的自尊。

她在商毅身边越是游刃有余,商毅就越爱她。

每每饭局都带着她, 饭局结束还会教她如何观察大人物的表情,从透露出的信息来推测宏观局势。直到商毅说爱她, 要和她有个未来,给她画了大饼,冒风险让她代持股份。

出狱后李培培没有质问商毅是否用爱做局, 利用她的喜欢规避了他自身的风险。

她知道质问没有用。

阶层权力之间会抱团,没有背景的草梗永远不会被人高看, 问出口只会让她沦落成商毅的谈资,一个笑话。

她想躲的远远的,离这场浑水越远越好,可商毅想尽了办法让她没办法离开ariosel,甚至不断给她洗脑:除了他没人能看到她的能力,能给她机会,只有他会敞开大门。

商毅在外人眼里永远是绅士,但这种态度对人分三六九等,只有涉及到利益的人群才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体贴,比如自己和梁薇。

商毅经常出国,要么照看国外的生意,要么回去看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