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他反复去看那半敞着大门,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关得严严实实、钥匙放在自己身上的大门会自己打开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睡了一会会儿……”尺玉胸腔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的心脏狠狠蹂躏,让他喘不过气,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解释不清楚,情急之下,他想要跑到塞西尔面前去,结果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天色又暗,看不清阶梯,一脚踩空,直愣愣摔坐在梯上,像个弹起落下的皮球,滑倒了最下面。
从屁股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含不住眼泪了。
晶莹的,如晨露般的泪珠从湿红的眼眶滚落,砸在他衬衫的衣领上。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仍用灵动如池水的眸望向塞西尔。
像一只伶仃白猫,受尽了同类的厌弃,毛发脏兮兮的,身上还带着伤,却满怀希望地看着身形高大的来者,希冀得到庇佑。
“只睡了一会?”塞西尔抬了抬下颌,居高临下,低垂着眉眼,可怜的小猫,还能怎样为自己辩解?
尺玉仿佛得了什么暗示,娇小而不明显的喉结迅速滚动,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样子,却还是强撑着站起来。
他下意识捂着屁股,和塞西尔对视上,被冰冷的目光一灼,立马站直。
双手垂在腿侧,小手握拳,看起来像是给自己打气。
“他应该还在里面。”尺玉小声说。
红发听笑了,走下来站在尺玉旁边。
却不料自己的靠近让少年浑身一抖,仿佛被什么冰冷的赃物贴近了。
红发面色一僵,讽刺道:“门开着他不知道出来?又不是没长脚。”
“也是,人家可是月考年级第一的学霸,而你,只是个次次交白卷的蠢货。你当然看不住他,只有被他当狗玩的份!”
尺玉通体覆上了一层淡粉色,双手握得更紧了,说话带上哭腔,“不会的,他出来的话我肯定能听见。”
红发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正要反驳,突然愣住了。
只见少年滴水的发丝贴在额角,双眸含泪,乌泱泱的睫羽湿湿的,仿佛淋了一场春雨,雪白的两颊沁出薄粉色,像极了豆蔻果。
因为被咬,下唇有些鼓胀,颜色秾丽,仿佛有什么魔力吸引人贴上去。
戴着灰色校徽的衬衫沾水后好像有些过于单薄了,单薄到红发隐约能看见尺玉肩头的嫩粉……
和胸口微微凸起,薄薄的禁果。
于是红发脱口而出:“你擦粉了?”
刚才浇的水怎么没把他擦的粉冲走?
他皱着眉,似乎很是嫌弃,不自觉抬手想要去狠狠擦过那粉白的小脸,把他的粉都擦走。
可惜被黑发捉住手腕,眼神示意别做这些有的没的。
红发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好像着了魔。
他觑了眼塞西尔少爷,见他没有多的神色,才安心下来。
少爷没碰的人,还轮不到他们。
红发哼了一声,收回手。
塞西尔迈前一步,无需任何示意,二人便后撤步让出位置。
白色西装熨烫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直到他微微弯下身,掐着尺玉削尖的下巴,抬起那被水浇过后出水芙蓉般的面庞。
随意地收开手,向体育馆走去。
“既然你说他还在,那就看看,他还在不在。”
红发和黑发齐刷刷看了他一眼,旋即跟上塞西尔。
冷水浇灌后,尺玉胸口湿溻溻的,大价钱购买的校服衬衫布料柔顺丝滑,但黏在肌肤上,总归是不舒服的。
尺玉一边扯着领口,让衬衫和自己的肤肉隔绝开来,一边慢慢向大门挪着步子。
喀嚓——
尺玉心再次悬了起来。
他踩到了什么凸起的嘎吱作响的东西,险些摔倒,站稳后一看,原来是先前红发扔下的矿泉水瓶。
他把脚从水瓶上抽走,轻柔地,缓慢地,尽可能避免水瓶再次发出如同指甲磨过黑板的刺耳声音。
那刮过耳蜗的声响,在宁谧甚至死寂的夜里,催得他骨头都发软了。
不,或许不是因为声音。
一股热流在尺玉全身流转。
快要到了。
体育馆里没有人。
红发和黑发进去后,迅速在六层楼里跑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影。
六层楼爬起来不算轻松,红发从楼梯上下来,面色铁青。
“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一楼的体育馆空空荡荡,地面的漆皮起翘,甚至长出了杂草,四周摆放着一些漏气的篮球、锈迹斑斑的铁架和成了老鼠窝的旧衣服,废旧的观众席连片脱漆,红的红,白的白。
塞西尔得了消息,“看来,你不是很幸运。”
尺玉站在塞西尔身侧,整个人抖如筛糠,双手攥着衬衫衣角,快要把衬衫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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