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2 / 2)

“臣妹是为了保全母妃,这才咬牙一搏,在父皇面前“先斩后奏”自请和亲,母妃得知消息之时,抱着臣妹哭得肝肠寸断,但一切已成定局。”

“今日皇兄问起,臣妹再不敢有所隐瞒,但若说其中牵扯上帝师,实在是无稽之谈。”

长公主说完后,迟迟不曾起身。

片刻,一道拉力自胳膊处传来,长公主一抬头,便见是盛帝亲自来扶她。

长公主只觉受宠若惊,急忙站直了,还未及开口,便听盛帝冷不丁问道:

“那往事不提,皇兄便再问一句,皇妹此番归京为宁儿择婿,宴上宁儿一口认定了江浔。”

“这可是皇妹的主意?还是说,是皇妹......与帝师的主意?”

说这话的时候,盛帝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长公主毫无防备之下面色微变,被盛帝瞧了个正着。

盛帝微微挑眉,抬眸扫了眼蔺老,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又看向长公主,追问道:

“皇妹,是与不是?”

长公主面色微微发白,知晓是瞒不过去了,在盛帝冷厉的注视下缓缓点了头。

盛帝后退一步,心头怒火瞬间腾起,眉宇一沉就要发作,却见长公主在此时又摇了头。

第176章 早有偏私向背

“皇兄,宁儿择中江浔一事,确是臣妹一手策划。”

长公主幽幽开口,当场便承认了,可身为母亲,她第一时间却是为拓拔宁辩白。

“皇兄,宁儿是个孝顺孩子,她是不忍叫臣妹失望,这才勉强应允,绝不是有意欺瞒皇兄。”

“臣妹恳请皇兄不要怪罪宁儿。”

长公主说着,再次屈膝。

她如今是越国可敦,身份尊贵,在盛帝面前实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但她回转越国后,容太妃与拓拔宁却依旧留在盛国,长公主也是因此才这般瞻前顾后,投鼠忌器。

盛帝眉头一拧,此刻已心有不耐。

宁儿的性情他是了解的,若没有皇妹授意,自不可能拿自已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宁儿天真烂漫,朕当然没有怪她的道理。”

长公主听到这话,微呼出一口气,似是安心了,这才继续坦言道:

“臣妹不知皇兄今日为何屡屡提及帝师。”

“臣妹确实久仰帝师之名,亦心怀敬重,然臣妹与帝师不过是在宴会之上有过寥寥数面,甚至称不上相识。”

“至于臣妹为何要如此授意宁儿.......”

长公主顿了顿,再抬头时,面露哀戚之色。

“皇兄,臣妹和亲越国二十余载,日夜苦思故土——”

盛帝以为长公主又要以情相挟,当即不耐拂袖,正要出言打断,却忽而浑身一僵。

只听得长公主语含悲切,颤声道:“稷儿十岁那年,便开始为皇兄代笔,与臣妹互通家书。”

“没有场面话,没有敷衍,稷儿代臣妹看过母妃,览过京城的风光,踏过京外的山水,字字句句出自肺腑,叫臣妹读来仿佛身临其境。”

“十年啊......”

“皇兄不知举目皆异的离乡之苦,熟悉的殿宇、亲人的笑脸都模糊了,每每夜深人静,如影随形的孤独和思念就会像潮水般一波波地涌来。”

“乡音乡貌都成了遥不可及,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离乡之苦,唯有稷儿的书信聊以慰藉。”

“皇兄,您可知稷儿在臣妹心中的分量?这些书信承载的不仅是臣妹对故土的思念,还有臣妹对稷儿视如已出的疼爱。”

“三年前远在越国,收到告丧的那一刻,臣妹痛彻心扉,犹丧亲子。”

“苦的是山山水水,远隔千里,臣妹竟连见稷儿最后一面都不能。”

话至此处,长公主已泪如雨下,悲痛到摇摇欲坠。

福顺瞧到此处,急忙上前来扶,一抬头,却见盛帝神情恍惚,眼眶已湿。

长公主摇了摇头,推开福顺,泣声道:“既开了这个话匣子,臣妹也无畏无惧了。”

“皇兄,为何啊!稷儿才及弱冠,他还那般年轻,皇兄怎的没把他照顾好!”

“这天底下的良医尽在宫中,为何偏偏就留稷儿不住呢!”

长公主确实是豁出去了,她倾身向前,悲痛之下竟扯住了盛帝的宽袖,吓得福顺大惊失色,急忙低呼:

“殿下,不可啊!”

蔺老此时也快步上前,急忙来扶盛帝。

可盛帝神色怔怔,竟任由长公主将他扯得脚下踉跄。

许是殿中动静太大,守候在外的温成业听得声响,扬声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