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坦白说,刘成露长相与他颇具女气的名字吻合,而且是很难让人提起戒备的五官。
队长攥紧放置于膝头的手。
尽管种种证据指向“骷髅案”与他毫无干系,他同样是职场霸凌的受害者。
他真的是受害者……吗?
队长心中疑团越聚越大。
你思绪游离,你又想到富家少爷沾血的唇、怪异的笑、几乎瞧不见半点活人气的青白面皮,眼珠以及缓慢速度分裂成两个后密密麻麻挤成六七八个堆在眼眶齐齐舞动。
它们一上一下跳跃,它们试图挣脱瞳孔束缚,它们唱着歌儿朝你脸前奔涌,它们想化作项链,贴住你的胸口。
“……”
你好像明白了富家少爷的唇语,那是。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等着我。
第7章
你回到阅览室,拿起期刊,临走前在登记处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去了借书机器前扫描。等信息录入完毕,你食指悬停两秒,删除掉临时借阅记录。
若是平日,你万万不会多此一举。
大概你太过敏感,竟变得草木皆兵。
你租的房子属于西晒房,上午还好,等下午简直是蒸笼。冬天熬得过去,一到夏天看着呈几何倍数向上跳的电费,你开始幻想干掉太阳。
窗户是后天开凿出来的,亚麻窗帘被你拉到底,勉强挡去过于炙热的光。风扇在岗时间太长,开启时需要等待三五秒,才一嘎一咔地转动扇叶,吹出来的还是热风。
你蹲在它面前思考。
如果房间是蒸笼,那么你就是块肉,风扇是鼓风机,呼呼啦啦的把你烤得没人形。
砖头零星支棱在外,很丑,但出租屋整个是战损风,到也不觉得有多突兀。房间不过十平米,放上床、一套桌椅,再加个简易式厨房,连转身都费劲。
倘若想冲凉,你得用脸盆装好洗漱用品与换洗的衣物,横穿整个走廊,再拐到尽头的四棱形公共浴室里。
出租屋是上世纪建成的老旧公寓楼,还保留着中央天井的风格,栏杆低矮,周围住户把杂物堆积在走廊楼道。轻则锅碗瓢盆乱放,重则坏掉的洗衣机,过道窄,堵得仅容成年人侧身通过。
赶到浴室比跑一千米还折腾,所以你尽量保持静止状态,这样能少出点汗。
风扇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懒惰,吹出凉风习习,你后仰靠在床边,随意拨开刘海,房间燥得人后背发烫,但尚未到达浸湿衣物的地步。
你索性脱掉短袖,拿起借来的书。
翻过几页,热得你有点看不进去,单手握住期刊的书脊,思绪乱飞。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那么多零碎记忆,偏偏回忆起这句,你弓腰,蜷缩起膝盖,下巴抵住骨头。
说实话,这让身体几乎呈折叠架势的姿势谈不及舒服,却能让你在燥热中勉强保持两分冷静。
现在你总算有时间思考,老校工眼里生出的蛆虫,富家少爷因眼珠太多爆裂开的骨头,中年领导由于不明囊肿啃食干净的嘴,他们之间是否存在某种隐蔽关联。
或许八岁孩子无法承受这现实,可十七岁的青少年在结束审讯,竟能做到面不改色继续念书,甚至面对秘密举办的富家少爷葬礼时未落半滴泪。
千夫所指,咒骂声萦绕上空。
你无感,倒也按照流程向衣冠冢鞠躬两下,直身双手合十,在无人觉察的角度露出微笑。
谁会对刽子手的去世感到伤心?
首先,不会是你。
你手指无意识滑动,摸到边缘凸起,明显与周围纸张的厚度有异。
本应该是两页,结果被人用胶水一点点骑缝粘贴成一张,动工细致巧妙,很难想象谁这么闲,耗时耗力去做这样的工程。
你举起手机,调整拍照模式,对准书页试图用机械捕捉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你没闲钱更换最新款智能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拍照偶尔会卡顿,等拍照时切进来电话,你可怜的小板机瞬间死机。
“……”
知道你手机号的人不多。
你因与家里出柜早跟他们断绝联系,职场同事们视你为空气,好友?没有,也是奇了怪,与你关系稍微近些不论同异性,多多少少都会经历点“异常”。
他们都归咎于是自己最近三把火弱,就算有人起疑,直勾勾盯你半天,末了叹得一口气:“你的守护灵很霸道,不允许你与其他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