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他兜帽下遮盖住半张脸,额头上扎着绷带,小臂腕骨附近还带着固定支具,看上去属实有些凄惨,但懒散从容的语气又将一身伤病的感觉冲淡了。
天边最后一点夕阳隐没。
盛矜与看了看手表时间,起身就要走,经理赶忙叫住他问道:“真就确定回国了?还回来吗?”
经理总有种预感,他这次回国养伤只是个借口,回去了怕是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再说。”
盛矜与摆了摆手,离开了vip室。
创伤后的肌肉组织一阵阵抽痛,细细密密不见消停,烦得他眉头总拢着一团阴云,刚一出门,催命的电话铃声就响个不停。
盛矜与冷笑一声,意料之中地接了起来。
“我爸有事?”他直截了当问道。
对面的陈秘书没想到这大少爷开口就这么直白,准备好的寒暄词也没机会出口,转而道:“少爷,盛董挂念你的身体,让我来问问航班时间,光洲多雨,路不好走,我们好安排人去接。”
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话在盛矜与嘴边打了两个转,大发慈悲没有说出口。
他跟他爹的恩怨自打他出生起就开始,一直到盛矜与今年22岁,依然纠缠不休愈演愈烈。
“不必,直接说重点吧。”他一点也不想听这些恭维斡旋,态度明晃晃摆在这里。
陈秘书只好开诚布公:“您回来以后要接手盛世部分产业,必定繁忙,也不利于伤口恢复,盛董给您安排了一位助理,能替您分担一点。”
说得好听是助理,其实不过是个全天候监控探头罢了,他爹给他安排的是个货色,盛矜与心知肚明。
就像古代朝堂老皇帝给太子身边塞眼线一个道理。
没有感情,全是算计。
盛矜与懂装不懂,停在电梯前,反问道:“我不是已经有方特助了么,他完全可以。”
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陈秘书笑了笑,继续周旋:“方特助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多一个人,正好能协调少爷的工作和生活。”
听听,多么冠冕堂皇。
电梯门反射出盛矜与兜帽下的一张俊脸,他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行啊,那来给我暖床正合适。”
第2章
七月的光洲正是又热又潮的时候,刚刚过去一阵雨,道旁的棕榈树被风打得摇头晃脑,阳光重新越过云层,透过玻璃照在苏涸身上。
昨晚他回到苏宅时还带着一身红酒渍,头发沾湿粘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狼狈。
苏宅的佣人都只远远看着,没有要上前关照的意思。
苏涸循着一点原主的记忆,回到房间后发现,房间里属于原主的物品大多丢已经像垃圾一样被堆在门口。
他把自己洗干净之后,从那个“垃圾堆”里找出枕头,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睡了一宿,眼下拖出来个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只塞了几件衣服和原主必要的证件。
门口传来嘈嘈切切的交谈声。
他往门外走廊看了一眼,几个佣人正悄悄围在那盯着他。
像是不敢相信看到乱成这样的房间以后,苏涸会如此平静而不是大发雷霆,说不定是在憋什么大招。
苏涸顿了顿,抬脚勾住门板,哐一下带上了门。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蹲在地上,思索未来,便觉得前路迷茫。
昨日的那通电话,盛氏的陈秘书跟他约了见面。
按照剧情,原主为了名利投奔大反派以后,就被安插到主角盛矜与身边做助理,成了盛董事长放在儿子身边的一条眼线。
原主浑身上下恨不得长满八百个心眼子,费尽心机坏事做尽,当然也是下场凄惨!
因为男主也不是个善茬,在发现身边的叛徒之后处理得毫不犹豫,手段相当凌厉。
苏涸摸了摸自己尚且存在的手脚,愁眉苦脸叹了口气,他岂不是要被虐的渣都不剩?
好吧,原主的结局确实是连渣都不剩。
思来想去,苏涸决定去赴约,当面辞职。
大名鼎鼎的光洲盛家现任董事,什么人找不到,定不会非他不可!
苏涸拖着行李箱出门时,路过门口的垃圾篓,余光瞥见里面装着个歪倒的透明塑料鱼缸,水早已经漏掉了一半,两条半死不活的金鱼还在努力挣扎,跟他有些像。
明知时日无多,还不甘就此死去。
苏涸索性把鱼缸拿出来,重新接满水,搁在行李箱上一起带走,走进客厅,玄关便响起开门声。
一齐归家的一家四口正笑着闲聊,看见站在客厅拖着行李箱的他就是一愣,笑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