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一个在雨天晚归的人,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带着一身狼狈和略显低落的表情。

怎么看都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无论是情伤还是别的什么,这都是盛矜与第一次接触到苏涸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确实有些好奇。

不过就苏涸那一副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的样子,真要听他倾诉岂不是要到后半夜去?

倒也不是不可……

“嘭”一声!

苏涸拿毛巾擦着头发就进了房间,愣是没再往他这里看一眼。

盛矜与:……

他转身啪一下把杯子放下,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第16章

次日清晨,盛矜与坐在餐厅吃早茶。

他挑剔地把叉烧上点缀用的枸杞粒拨掉,余光瞧见苏涸如往常洗净手给他剥蛋壳,好像昨晚的意外从未发生过一样。

苏涸鼻梁上架了副银边眼镜,是一副防蓝光眼镜,他刚才看手机忘了摘。

这幅造型于他而言并不常见,多了点学识渊博的文气,手上剥壳的动作好像雕刻印章一样认真,连上面细小的碎壳都要摘得干干净净,细痩的指节被鸡蛋烫得泛着粉色。

他拿小刀把鸡蛋从中间一分为二,再用刮刀均匀涂抹上一层千岛酱。

苏涸把加工好的水煮蛋递出去,盛矜与迟迟不接,苏涸等了等,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酱吗?”

“你不是很会猜我的心思吗?自己猜。”盛矜与满不在意地拿纸巾擦了擦手,随后接起一个电话。

苏涸:……

即便他心胸宽广,也时常会被盛矜与搞得心里有点冒火。

他冷静想了想,转头拿勺子把鸡蛋黄挖出来,又塞了颗沾了颗酱虾仁进去。

盛矜与接了个电话,只听他惜字如金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便挂断,撂下手机就伸手去拿那颗蛋。

苏涸却往后一撤手,让盛矜与的动作扑了个空。

接收到眼神质问后,苏涸指了指他的手提醒道:“手摸过手机了,不卫生,洗一下再吃吧。”

盛矜与瞥他一眼,嘴上毫不客气:“你规矩倒是多,故意噎我呢?”

“没有,只是细菌吃进去会生病的,你不能再生病了。”

苏涸还惦记着一旁炉灶上热着的猪肚鸡汤,他把鸡蛋搁在碟子里就匆匆跑回了灶台。

这话说得,仿佛盛矜与是个很容易被污染的真菌培养皿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在变相骂他难伺候。

但没一会,厨房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洗手声,听上去好像还有点敷衍。

吃过早饭,盛矜与慢条斯理地出门了。

电话是陈秘书打来的,要他回盛家老宅一趟,盛矜与没有那么听话,一叫就回去,他先去了趟公司把会开完,又批了几个策划案,这才动身悠哉悠哉地往回赶。

老宅的书房里放了一尊与周围装修格格不入的观音像。

从前盛矜与对它很是忌讳,自童年起每当他达不到盛父定下的标准,他就要跪在观音像前,如同忏悔罪恶的罪犯一样去反思。

不达标,即为一种错误。

如今再见到那尊观音像,盛矜与倒有了净手焚香拜上一拜的雅兴。

他看那香灰燃尽掉进香炉,烟气慢慢散尽,彷如一个垂垂老矣即将断气的暮年老者,心境已然不同。

几天前,盛矜与得祖父盛老爷子中风进了抢救室,万幸抢回一条命,也是吃了年轻时上过战场的老本才脱险,如今养在疗养院由医护团队24小时看顾。

老爷子这次鬼门关走一遭,倒是诈出了盛家的不少“鬼”,一个个蠢蠢欲动起来。

盛宗澜站在窗口喂潭水里的一池锦鲤,漫不经心捻着手里的佛珠,轻飘飘对盛矜与的未来下了论断。

“废物装过了头,别人就真拿你当个废物,是时候收收心了。”

几年前盛家形势不好,内斗严重,盛矜与转了学籍到国外“吃喝玩乐”,盛家那几个叔公叔伯就真以为他失心疯堕落了,盛矜与在外纨绔的名号也是这么得来的。

如今即将图穷匕见,各路人马盯着即将咽气的老家主,正是互亮底牌的时刻。

他叫盛矜与“收收心”,指的是各个方面。

“赛车戒了吧,人往高处爬很难,往下掉可太容易了,更何况,你的命并不属于你自己,你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