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 第32节(2 / 2)

可待到稍稍清醒些时,那人却早已不见了。不仅如此,她身边软垫上连点压痕都没,完全不似有人来过的模样。

“……前几日有人来瞧过我吗?”思及此处,贺文茵仰起小脸看向雨眠,

“大抵是个男子。”

“……不曾。”

感到手下姑娘的瓷白额头恢复了往日冰凉,雨眠眸光一暗,只答道。

闻言,贺文茵缓缓哦一声。

想也是,寻常男子,稍稍近她身她都止不住害怕,更别提握着她手了——若是有男子那般做,少不了要挨她一个巴掌。

便是她那日能寻常般同赵宣佑说话,也是因着谢澜便在一旁瞧着呢。

……谢澜。

口中轻轻念叨着这两字,贺文茵耳朵尖又是一红。

她是从何时开始竟那般信他了?

不知不觉间,谢澜便蜜似地渗了过来,叫她可以接受他近身同她说话,那日甚至生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自个儿跑去拽他袖口了。

“对了……月疏。”想着那人,贺文茵一口灌了药,随口问了句,

“我那日问你的事,你有印象么?”

哪知闻言,两个小丫头立即心照不宣般对了对眼色,却眼神躲闪,都不答话。

这是怎么了?

贺文茵心上疑惑,正要发问,却忽地见月疏红了眼圈,近乎要有眼泪从中落下来般哭喊:

“……姑娘!这亲……我们还能退吗?”

也是自那日起,贺文茵方才知道件事。

谢澜与中宫所出的如云公主,乃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二人自公主六岁起,便由圣上玩笑般指过婚。而自长公主辞世,谢澜被接进宫中教养后,更是日日形影不离,亲密有佳。

某年冬日,只为哄公主一笑,他便使了轻功折梅树顶上一支梅花的轶事,在京中乃是经久不衰的美谈。

那日断断续续讲完许多传闻,月疏竟是一个没忍住,径直流了许多眼泪。此后,两人更是不在她面前提一个“谢”字。

可贺文茵并没有她们所想那般失落。

这桩婚事于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何况人家堂堂国公,本可以娶了她解围便晾着的,还愿意下心思哄她,已然是很给面子了。

……那日寿宴之事,想是也只是因着,自己是他未婚妻子吧。

怕是换了谁来都一样。

瞧着他送来的,直直垂至地上的信,贺文茵默然垂眸。

她醒来那日是十月廿八,据她及笄之日已不足一月。

依着大晋历来规矩,新婚夫妻在大婚前一月不得相见,否则便是有伤婚后福缘。

因而,谢澜这些日子里并未来寻她。

但字条却写得一日比之一日长,也不写什么旁的,里头只满是花样百出的“我想你”,字里行间更是近乎有种哀怨要透过带着些微松香墨汁透过来。

见此,贺文茵捧着小脸,放下那长得令人头疼的信,只微微一叹。

……惯是会花言巧语。

左右自己总是要嫁的,便叫他再等等吧。

今日是三十,大选正式开始的日子,平阳侯府中人尽数出动,便是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也跟了去,只有几个姨娘并着她还在家中。

她也并不打算闲着,而是要同月疏雨眠一起,准备去京郊买一处院子。

能买处院子本就是她长久一来的所愿。何况,如此一来,若是他日后要为他的青梅腾位置从而休了她,她也有地方可去。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谢澜,叫那日掌柜的给的分红不仅够打个琉璃罩子,还可在京郊买处小小院落。

……怎么又是谢澜。

蹙着秀气黛眉将脑内那烦人影子甩出去,只闷头走路,不多时她们一行便到了同人约好的地方。

谁知,却是见着了个极为眼熟的人影。

……

……将自己接进宫中教养么。

听着身侧廿一对他近日于京中布局的成效几何,谢澜心不在焉应一声,修长手指捻着枚黑子,迟迟不曾落下。

自长公主死后,陛下确是将他接进了宫中。

只不过,名为教养,实则为何,则便是耐人寻味的了。

那些日子里,他身侧的人每隔几日便要被换一批,饭食中时不时便会被下了令人痴傻的药物,不管做何事,身边总有双眼睛死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