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 第42节(2 / 2)

“这痕迹……”

飞快吐露完这一番心迹,谢澜手上动作快得近乎要叫人瞧不清。

于是,待到贺文茵再度迟迟望向那处时,上头丑陋痕迹早已被衣衫遮挡干净。

“便不同你细讲了。手段颇为叫人不齿,污你耳朵。”

仍是那般愣神瞧着在衣裳遮盖下恢复如初的修长好看颈子,贺文茵只觉着脑内有何物嗡嗡叫着,叫她什么都想不清楚,

……他是不是匡她的?

……虽说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怎会这样?

见她神色无比愣怔,谢澜只低声苦笑,

“我并非诓骗你……那伤,的的确确是当真的,不是吗?”

看着眼前近乎要小兔子般红了眼眶,抿唇愣愣望着他的姑娘,他方才松开攥紧的手,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应当是信了罢。

若非定要为李昭云那事给她一个解释,他约莫此生都不会叫她瞧见这些痕迹。

太过难看。

除去彰显过去自己的无能与无用之外,毫无用处。

思及那段不得不装作中了那毒,如同提线木偶般去亲近李昭云的时日,他仅想发笑——人怎能无能成那般模样呢?

故此,他不想叫贺文茵知晓那些过往,与他早已腐烂不堪,流脓流血,近乎死去的内里。

他的姑娘面前的他,只需一直是那般无所不能,温柔和善又满心满眼便是她的便好了。

她只需一生快快活活的便好了。

……但会吗?

看着眼前女孩纤细得吓人的身形与她眼下满满当当,纵使脂粉也遮不住的乌青,谢澜黯然,不自觉间便攥紧了那伤手,只叫血丝缓缓溢出来。

昨夜,方才将她抱到那架子床里头,为她掖好被角,他便觉着心下慌张得很,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故此昨夜他在床褥边上守了她一夜。

贺文茵睡不安稳,又爱梦魇,睡着睡着便会莫名怕极了般蜷起身子,神色愣愣地流眼泪,最终惊醒,复才能睡下。

于是昨夜他抚着她紧皱的眉心,温声细语一遍遍哄了许久,方才叫她睡了个好觉。

再度望向贺文茵,他神色里头黯然近乎要掩盖不住。

……她的病,究竟要如何是好?

而这畔,瞧着眼前人晦暗不清神色与方才那伤疤所在的地方,贺文茵近乎想给从前的自己一巴掌。

他伤着,方才她还撞到上头了!

而他对李昭云的亲近,竟也全然非他所愿!

那她对他冷待的这些日子,甚至故意不去替他瞧瞧赵宣佑推搡他所留下伤的时候,他得难受成什么模样?

……可若不是只想逗着玩,那他为何要对自己好?

……自己哪里有一丝好值得他这般?

“我……对不起……”末了,贺文茵只得慌乱摆摆手,躲躲闪闪不敢去瞧他,

“方才撞疼了不曾?”

谢澜只温和笑道,“无碍,上些药便是了。”

怎可能无碍!

心里头念着那伤,心下犹豫片刻,贺文茵终是鼓起勇气抬眼瞧他,

“……那我替你上?”

谢澜仍是摇头,“不必。难看得很。”

便是此时,他面上适时露出些许失落来,深黑眸子里头宛如下了场雨,直叫贺文茵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听闻那“我替你上”时,谁也不知,他近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笑意,立刻便挨上去细细密密吻她。

其实,这余毒在经年用药下,早已不甚明显,只有细细去瞧才会瞧见轻微痕迹。

至于今日,自也是自己昨夜故意服药逼出来的余毒所致——因着那药,他今日心口一直隐隐作着痛,厉害时近乎连喘息都困难。

可既已然决定要用这痕迹叫她可怜可怜自己,那手段狠厉些又有何妨呢?

左右只叫她愿心疼自己,愿留在自己怀里便好了。

……如此说来,该弄得再严重些才是。

正如是想着,忽地,他便被一个带着药香的纤细身影轻轻拥住了。

是贺文茵咬着唇起身过来,垂着小脸小小抱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