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 第48节(1 / 2)

……他的贺文茵,当真是个太好的人儿。

……

不过小一阵功夫,谢澜便自院外头匆匆赶来,在贺文茵身侧不远处落座,拿起本公文册子散漫看起来。

分明是在何处都能做的事,可他偏偏要不顾她阻拦地挤挤挨挨过来,硬是将那把原先睡着猫的软椅给霸占了去。

叫那本就不甚灵活的猫气急败坏地围着他长靴嗷嗷叫唤,扒椅角又扒廊角,不得,末了只扭着日渐肥美的屁股气呼呼走猫(走人)。

无奈朝那莫名孩子气,要同只猫抢地盘的人看去,瞧着那人俊朗眉眼,贺文茵忽而有些晃神。

近些日子里,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梦。

梦里谢澜除去似是要更年长些外,近乎和他一般无二,可不知怎的,她面前这人给她的感觉却同那人极不相同。

俗话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这般的模样——否则月疏那个大嘴巴怎会怎会一句都不提?

视线甫一投过去,那人便立即放下书册,如沐春风般温和笑问,

“怎么了?”

只觉着自己多心,贺文茵胡乱摇摇头,

“无事,只是……是不是到了平日里你上药的时辰?”

好几日过去,谢澜那手仍是没好,除去她昏睡着的日子外,便每日都要来寻她上一回药。

可这么几日过去,有时,她忽地便会莫名想,他这伤当真是这么些天也好不了的吗?

但每日掀开那包扎带去为他重新上药时,她又确实能瞧见伤口在缓缓长,毫无被破坏过的痕迹,便也不疑有他,只任劳任怨帮他的忙了。

“是……”

“——姑娘!”

还不曾有下文,谢澜声音便被飞快奔来的雨眠忽而打断了。

也顾不上其他,激动抬头望去,又起身牵她手狠狠抱她一下,贺文茵方才安心下来。

雨眠昨日便出府去替她瞧着平阳候府里头情况几何了,一日不曾回来,纵使有十一陪着,也叫她颇是担惊受怕了好久。

见状只温温一笑,雨眠忽视一旁谢澜阴暗神色,仅拍拍姑娘的背,温声道,

“姑娘莫急,府上人说是那事已然查出来了,便是柳姨娘——四姑娘的姨娘下的手。具体如何做的我打听不来,但……”

“姑娘不是嘱咐我去瞧瞧徐姨娘,给她送些补身子的玩意么?”

便是说着,雨眠声音渐渐迟疑起来,

“我见不着她,只听闻她近些日子似是被冷落着,便是连院里头物件都叫人搬了个干净。”

贺文茵讶异,“怎会如此?”

雨眠摇头,“不知。”

温声唤雨眠去歇息,又默默替谢澜上着药,贺文茵脑内已然叫方才消息搅成了烂浆糊,连着动作都放缓了些。

……此前,每每瞧见徐姨娘,她便会想起自个儿的姨娘。

她的姨娘,听闻是在平阳候大军将将班师回朝之际,混在人群之中,忽地被他瞧上的农家女子。

据传闻,瞧见她,那时尚且称得上俊逸的平阳候当即笑着勒马,不顾四周各家姑娘们听闻这传奇般,一人一刀孤身入敌营,此后数月内便得以封侯之人故事后抛来的飘雪般绢花,径直便将她姨娘自街上一揽一抱,当即便叫她入了平阳侯府。

换作十几年前,这事也称得上一桩美谈。

……可从没人想过那被莫名带走的余姑娘,当日会是何种的心情?

……姨娘。

她已然快要记不清姨娘生得是何模样了。

只时而恍惚望向徐姨娘,瞧见她手足无措,捧着颗真心四处碰壁,那与这候府格格不入的模样时,好似能自其中窥见一丝姨娘的影子。

一个将将小产的人,如何能被那般冷待?

愈发加急了手上动作,贺文茵只飞快念了两句便要起身,“我许是要出趟门。你仔细着这伤……”

“——为何要出门。”

方才便在一旁沉默不语,谢澜低垂着眼睫,叫贺文茵瞧不清里头神色何如,便飞快答道,

“我得去瞧瞧平阳候府里头现下几何了。”

“……我叫人替你去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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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抚过女孩将要撑着自己起身的冰凉小手,谢澜忽地便起身过来,不管她动作,径直将贺文茵抱起小心翼翼放回软椅里头,对她关切至极般低声道,

“别处比不得府上暖和,你尚且烧着,不宜出门吹风。”

再度被披上毯子的贺文茵蹙起眉尖,“可……”

“何况,你乏了罢,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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