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且楚大夫至今不曾透露过这病症的根源和名字,而谢君棠作为病患似乎也并不关心自己究竟患了何病,实在处处透着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楚大夫边擦拭银针边道:“情况比五日前好了些许。”随后又问谢君棠,“您近几日夜里睡得如何?是否还有夜不能寐、五心烦热的症候?”

谢君棠不动声色地瞥了楚大夫一眼,之前对方把人支走后声泪俱下地劝说了一通,谢君棠见他颇有左性,又摆出一副死谏到底的架势,担心若是收不了场会被随时会归来的云岫撞见。那小哭包再憨实愚钝恐怕也会因此起疑,于是只能遂了楚大夫的心意让其替自己诊脉施针。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可楚大夫这次除了一开始的劝解竟一反常态地再未问过自己近日所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谢君棠眸色转暗,意在警告对方自己不欲让无关紧要的外人得知自己的病症,要他谨言慎行,勿要祸从口出。

谁知楚大夫却似没领会到他的深意,对此视而不见不说又接连问道:“近日饮食如何?是否有口干口苦之感?可还有过呕血的症状?”

谢君棠面色铁青,差点就要当场发作,只是没等他呵斥出口,已有人先一步代他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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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周五见~

第49章 药浴

“他夜里辗转多次,难以入眠,纵是睡着了也是多梦易醒还伴有潮热盗汗的症状。至于饮食……他这几天始终胃口不佳,吃得极少,水喝得也不多。口苦么,他虽没说,但我瞧着他甜味的饭食要比咸味的用得多一点,不知是因为他口味喜好才会如此还是由于口苦的原因。五日前你离开后不久他又吐过一次血,之后倒是没有过了。”云岫说得头头是道,不仅如此还把自己这几天观察到的细节和从守夜丫鬟口中听来的东西全都一一阐述出来,连几时咳嗽了几声,喉中是否有痰都记得一清二楚。

谢君棠起先还不耐,等听到后面愈发震惊,觉得此子竟比记录帝王言行的起居注官还要观察入微,偏偏什么狗屁倒灶的琐事还都要拿出来分说,着实人嫌狗厌。

可楚大夫却很高兴,大赞云岫心细如发,他二人干脆把谢君棠抛在一边,自顾自聊了很久。

云岫留楚大夫用了饭,之后对方在上次药方的基础上增减了几味药并留下了一堆嘱咐后这才乘车离开了别苑。

到了晚间,考虑到药浴的事,云岫早早地就命仆从准备了。因谢君棠病中体弱并不敢真让他去泡温泉,只能按照楚大夫的吩咐命底下人打了温泉水在浴桶中,随后把一壶煎得浓浓的药汁尽数倒入其中。

因谢君棠嫌弃小楼里的几个丫鬟小厮粗手笨脚,并不允许他们近身伺候,导致这服侍药浴的差事又落在了云岫身上。

云岫搀着谢君棠起身,对方足底发飘,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才能勉强站立。等帮他宽好衣入了水,云岫如同一只刚犁过几百亩田的老黄牛,差点累厥过去。

谢君棠在热水中舒展了下身体,两条手臂恣意地搭在浴桶上,他下颚微扬,露出半片宽阔的胸膛和一段修长的颈项。云岫乏力地坐倒在地上仰头看他,水汽氤氲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喉间一点凸起,弧度优美绝伦,水珠在他的喉结、锁骨、胸膛、手臂上正肆意滑落。

屋内飘着淡淡的硫磺气味和药香,云岫抹了把汗强行将目光从对方那被热水蒸出的淡粉色躯体上挪开。温度仍在节节攀升,竟不比温汤池边逊色,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慌忙爬起来倒了一杯水来喝。

谢君棠听到动静睁开眼,见他站在屏风旁咕嘟咕嘟地仰头喝水,似乎热得厉害,小脸红扑扑的,他喝得又急又快,水从他嘴角蹦落在衣襟上濡湿了一片。谢君棠眸色转深,只觉得干渴的滋味在嘴里渐次蔓延开,便忍不住道:“给我倒一杯来。”

云岫在另一只茶盏中倒满了水,顶着一脑门的汗珠子走到浴桶边递给他。

谢君棠就着他的手仰头喝完,那水喝在嘴里淡而无味,干渴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心头微动,忽然对云岫道:“有酒么?拿点酒来。”

云岫一愣,“酒?”又下意识道,“病中不宜饮酒,换成酥酪如何?”

谢君棠顿觉扫兴,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药浴的时间楚大夫有特意交代过,无需泡得太久,云岫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扶着谢君棠的胳膊助他起身。他这老黄牛再次犁了百来亩旱田,等把人搀扶到床榻上时,整个人仿佛是团烂泥捏的,软趴趴地再使不出一丝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