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谢君棠颇为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谢瑜安略微激动地道:“多谢陛下!”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片刻后他才抬起头直视上方,斩钉截铁地道:“若臣侥幸能够继承大统,臣甘愿此生不留子嗣,将来原封不动地把帝位传给康王一脉,以报陛下圣恩。”说完再次下拜。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谢瑜安已出了好几回的汗,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如今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像是套了一层硬壳,方才一鼓作气说的时候还不觉得,眼下静候奉天帝的反应,倒叫他愈发惴惴不安。

这是他情急之下的孤注一掷,若赌对了,光明前程,若是赌输了……

后面的他再不敢想,只听着自己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心跳,闭眼等待结果。

像是等了千百年那么漫长,下半身已麻木得没了知觉,谢瑜安才听上方的奉天帝大笑着说了两个字:“大善。”

直到谢瑜安回到郡王府,整个人还是懵的。在离开宣政殿时,他还十分笃定奉天帝必是对自己的答案十分受用,所以才会笑着说出“大善”来,可一路上被风雪吹醒了发热胀痛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后,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心急,猜错了。兴许奉天帝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为的是让他们无从揣测他的真实想法也不一定。

为此谢瑜安愈发患得患失,几乎就要发狂,他在书房内不断地走来走去,纷乱之中,忽有一念从他脑海里飞速闪过,教他一下顿住了脚步,他脸色倏变,如坠冰窟。

第135章 求救

云岫见今日一天谢君棠都在忙着召见宗室子,因他早已心知肚明,未免难受便干脆躲得远远的。近来闲暇之余,他一直在抄写佛经,又在法元寺佛前供了长明灯祈福,每日再派宫人去长明灯前将自己手抄的经文供上,祈愿佛祖能保佑谢君棠灾厄消除,龙体无恙。

到了晚间,谢君棠才回到含章殿,云岫见他面有疲色,也不多问,只沉默地替他布菜。

谢君棠喝了几口汤后,忽然屏退宫人,将白日里谢瑜安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给他。云岫闻之一怔,“他这是何意?”

谢君棠轻嗤道:“不过是听信了些子虚乌有的谣言,自作聪明罢了。”

“什么谣言?”云岫疑惑。

谢君棠无奈地笑笑,有些难以启齿,缄默良久才在云岫好奇的目光中开口道:“据闻帝都中曾有传言,说朕因痴恋早逝的元后,遂移情容貌肖似的兄嫂……”

云岫目瞪口呆,险些连筷子都拿不稳,他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兄嫂”指的是康王的生母,也是当年被顾太后指婚给先康王的顾氏女之一,仁元皇后的同族姐妹。

这是什么狗血话本里才会有的桥段!

谢君棠见他震惊若斯,忽然似笑非笑道:“你也信?”

云岫忙矢口否认道:“自然不信!怎么可能!”别说连外界头头是道的谢君棠深爱仁元皇后一事都是讹传,又何来因同族姐妹长相酷似而移情别恋之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君棠却没有适可而止,又道:“若朕之前没同你阐明当年实情,你再听到这话,还会是这样的反应么?”

云岫汗如雨下,一时不敢确定了,良久才讨好地夹了一筷子菜在他碗里,强笑道:“当然也不会,以陛下的人品性情自然不会做出那等有违伦常的糊涂事来,这点我一直是深信不疑的。”

“真的?”

“自然是真,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云岫拍了拍胸脯道。

谢君棠一笑置之,也不再同他计较下去,只正色道:“近年来,世人见康王面容有几分肖似朕,使得谣言传得愈发不堪,他们中有的是心怀鬼胎,有的是纯属嘴碎,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与这种人去计较,实在有失身份。况且先康王夫妇早逝,那滴血认亲之说又纯属无稽之谈,导致朕除了问心无愧,实在没什么可靠的证据来自证清白。况且若刻意分辨,只怕会适得其反,越描越黑。无奈之下,朕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只盼望着谣言能在某一日不攻自破。”

云岫顿觉他可怜无比,一位天下共主,竟被人泼了这样的脏水,还无从分辨,真是惨绝人寰。

两人用完膳后,携手在园中赏腊梅。

云岫仰头望着各处树梢,手里拿着剪子,正寻思着该剪哪一枝来插瓶,冷不防却听谢君棠忽然问他:“岫岫,你希望将来谁做皇帝?”

起初云岫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谢君棠又问了一遍,他才无措地回头道:“为何……为何问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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