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林清注意到他的异常,走近了一步,低声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没...”贺屿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声音有些飘忽:“没什么。”
林清见他快要绷不住的样子,说:“我现在没事,不然……我也一起去医院?”
贺屿像是被烫到似地连忙摇头摆手,声音都带着点慌:“不用了,不麻烦你了,真的,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林清没再坚持,贺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恐惧,硬着头皮上了救护车。
医院依旧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耳边是病人呻吟和家属喊叫的声音,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而且他不知道该怎么走医院的流程,问了咨询台后才拿着刘叔的证件跑去挂号,缴费,开各种检查的单子,整个流程跑完后贺屿感觉腿已经发软得不行,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医生检查。
过了一会儿,各项检查完后医生出了病房告诉他:“颅脑没有损伤,内脏也没出血,但腿部有骨裂,腰也因为摔击出现了骨挫伤,需要长时间卧床恢复,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床活动。”
贺屿听到刘叔没有生命危险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谢谢医生,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
“你可以进去,但病人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医生说。
贺屿点了点头,待医生走后他进了病房。
这是一个四人间,里面还有其他三个病人,其中一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那小孩就在刘叔旁边的一床,贺屿余光总是忍不住往那边瞥。
小孩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却没有光,只是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问他妈妈:“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我是不是要死了?”
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飘过来,贺屿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几下堵得慌,有那么一瞬,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也是这样,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也是这样,小声地问着那些从来没有答案的问题。
贺屿实在受不了,趁护士给刘叔换点滴的药液时快步走出了病房,到了住院部的大楼门口,靠在墙边闭着眼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从顾家老宅出来,顾则桉开车回律所,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扫了一眼,白贤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用耳机接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太狠了。”对方说。
“……”顾则桉没说话,只是单手握着方向盘,静静地听着。
白贤似乎在走路,话筒里夹杂着风声和脚步声:“你那小情人还是小炮友的,今天我去仁安医院看朋友,无意间在走廊里看到他了,脸色很差,这都休息快两天了还没缓过来啊。”
“他去医院了?”顾则桉想起之前贺屿听到说要去医院恐惧的眼神,疼得要死要活都不肯去,觉得不太可能。
白贤肯定道:“是啊,长得这么招人眼的,绝对没看错,他身体......”
“我知道了。”顾则桉打断了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晚他确实在控制着却还是有点失控,不是没察觉贺屿的难受,也不是没听见那几声发颤的求饶,可他还是没能及时停下。
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在欲望里那股子不可控的暴戾,更厌恶的是,这种东西并不是凭空出来的,而是一种早就写进骨血里的诅咒。
所以他一直靠药物和心理干预,对于贺屿,他有几分抱歉。
绿灯亮起后,顾则桉直行到下个路口时突然调了一个头,往仁安医院的方向开。
第44章
贺屿从医院出来,心里闷得慌,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香草味的冰淇淋,虽然大街上的寒风吹得他一哆嗦,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
出了便利店他又往医院走,一手提着刘叔的x光片,另一只手举着冰淇淋,小口小口地咬,冰凉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带着冬天才有的舒爽感,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没走几步,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贺屿手忙脚乱地想把拿冰淇淋的手腾出来去掏手机,结果冰淇淋“啪唧”一声阵亡在地上。
他愣了下,心情一秒变差,抽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顾则桉,接通了电话,语气不太好:“怎么了?顾大律。”
“你在哪儿?”顾则桉问。
“我......”贺屿突然想起今早顾则桉的回答,说:“你好像不需要知道。”
“......”顾则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