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这句话的牵强程度,令人嗤笑不已,但严西时还没练出能肆意违抗父辈的强硬,他和严东叙,注定不能活在相同的半球。

可他与严东叙最浓情蜜意的几年,大概就是被迫在东西半球两边的那几年,算起来严东叙想念严西时比较多,经常往欧洲飞,护照上的签证都被盖满了。

再算一算,即使他们异地多年,其实并没有比别人少做多少爱。

也许更多。

所以他们彼此记得对方所有的好恶,总是会留意身边会让对方开心的小玩意儿。就算在他误以为严东叙以身入局、拉人进基金的那几年,他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每天都能找到新的释怀的理由。

东叙晚上还是会跟我睡觉。

东叙只有跟我一起吃饭肠胃才会舒服。

东叙跟我在一起都不想赌了。

所以他正式认为,严东叙会突破家庭给的桎梏,头也不回地来他这里。

然而没有。

“妈,我有些事想请教你,约个地方吧。”

庄文慧一听是自己这久未谋面的亲儿子,心里猛一咯噔,约是要赴,但要看怎么赴,当她带着几个保镖出现时,严西时笑了,说:“没有必要吧,妈妈,我又不会害你。”

第一个发现严西时与严东叙“茍且”的人就是庄文慧,当时她就气不打一出来,用火烫的尖刀在严东叙的锁骨下面烫出一条疤,严西时发誓,严东叙的皮肤“滋滋”作响的声音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刺耳的。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在那时就与父母交恶。

“西时,今天怎么想到妈妈了?”庄文慧一身珠光宝气的奶白色旗袍,人到中年,几乎看不出年龄。

“我没有想到你,只是想了解点情况。”严西时有些客气地推了杯茶到庄文慧的跟前,后者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绿,没个好脸色了。

“如果是关于严东叙的,恕我无能,一概不知道!”

严西时“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东叙呢?”

“除了他,你还关心谁,爸爸去年冠心病,你关心过吗?还有洛城的联姻,你尽到对严家的义务了吗?西时,在我们这种家庭,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庄文慧猛一阵输出,全没击到严西时的心坎里去。

他募地一问:“你问什么讨厌东叙?他不是你们从严家镇领养来的吗?”

庄文慧立刻化身了文明人,说:“我怎么可能讨厌东叙。”

“那你把他赶出家,让他另立门户,还烫他伤疤……”严西时说得心口一阵抽搐,“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西时啊西时,你能问出来也是好事,东叙的事情太复杂了,几句话妈妈也讲不清楚,但是你总会感谢妈妈的。我们是领养了他,但我们养他意义也不是勾引你,而是……”庄文慧欲言又止地停下话音,“而是让你们一起为严家开枝散叶,所以你们怎么能……怎么能呢?”

第11章

严西时戏谑地一摊手,说:“对,现在由我俩来开枝散叶了。”

“你、你……西时,妈妈千辛万苦生下你,不是让你来讽刺挖苦、戳肝戳肺的。东叙的事情我是极端了点,但是……但是妈妈没错,最后你都会感谢妈妈。”

庄文慧起身就要走了,严西时突然想起一件事,用那双永远空洞漆黑的双眼紧盯着庄文慧,眼底的小疤也在不经意地闪现。

“外面都在疯传东旭基金亏得连底裤都没有,你就不怕到时候会牵连到严家和你们庄家?”严西时问道。

庄文慧摇了摇头,也戏谑地说:“你不是刚刚才让冯慕的破生意起死回生吗,怎么?这次敲不了钟,心里不快活,就拿我撒气是吧。”

“西时啊,多回家里看看吧,你小舅舅那天还提到了你,说我们不该这么任由你在外面胡闹。

严西时的小舅庄文亭是个怪人,严家是从严家镇满山遍野的烟叶生意发家的,之后的商业版图越扩越大,而庄文亭却甘愿在严家镇的老宅日复一日地守着那片浩瀚的烟叶,被当成“庄老爷”一样的存在。

“那替我给小舅舅带个好。”严西时说。

第二天,严西时终于开始工作,他凛冽的气息一到东旭大楼,所有人都汗毛倒竖,电梯到后,有人扶着边缘请他先进去,这几乎是每家公司的潜规则——位高权重的人拥有任何事务的优先使用权。

可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一位长发及肩的日系男孩率先闯了进去,连严西时都不知道要不要迈出这一步了。

事态发展到如此尴尬的境地,确实也没人敢叫这位胆大的实习生出来,严西时也只好迈步进了电梯,随后涌入不多不少的员工,不至于让严西时周围的空气太过于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