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周煜立即质问:“殿下,冷无酒就是刺杀我父亲之人,别说您不知道。”

“孤又不曾在现场亲眼目睹,更没有审判过他,怎么会知道?”沈青砚反将一军,继续道,“说到审判,周将军,据孤所知,大理寺苏广儒此前并不在京城,这么大的案子谁人敢审?若是没有经过审理,谁又能给冷无酒定罪?”

“既然没有定罪,凭什么说他是重犯?还有周将军,你竟然敢对他私自用刑,致使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周煜被他激怒,几欲要说出一句“本将军就是王法”,奈何瞥了一眼殿内二人,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太子,若当真说出那句话,他周家恐怕要被诛九族。他恼羞成怒,也只能硬生生吞下沈青砚的恶人先告状。

“太子殿下,冷无酒在我父亲上朝路上行刺,有目共睹,光是证人就有十几个,这难道还不够定他的罪吗?”

沈青砚威严凛冽:“定不定罪不是你周家说的算。我大靖以律法治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凡事都要依据章程来办,你未审先罚,就是触犯了大靖律例。周将军总不至于居功自傲,认为自己能大过律法吧?”

他转而向皇帝请示:“父皇,周将军枉顾律法,滥用私刑草菅人命,还请父皇重罚!”

这……皇帝看得目瞪口呆。

周煜一时呆若木鸡。他才是那个含冤受屈者,来宫里为受伤的父亲讨个公道,怎么在太子殿下巧舌如簧之下,竟成了他的错?

还要皇帝重罚他!好一个沈青砚,好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周煜此时才算见识到太子的厉害,竟比战场上的千军万马还难对付。他是一介武夫,讲大道理的功夫自然比不上沈青砚,此刻被沈青砚怼得语塞词穷,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里万分懊恼,怎么没有学到父亲半分能说会道的本领。

皇帝看穿周煜乱了分寸,准备当个和事佬,不让事情向更坏的地步发展:“青砚,周将军行事虽有不妥,但他周家两代忠心耿耿,你就莫要上纲上线了。”

“周将军,冷无酒行刺一事尚未审理,你不如卖青砚一个面子,让他先将人治好,随后再交给大理寺,到时候一切按律法来,要杀要剐任何人都阻挠不得。如何?”

皇帝所言便是沈青砚要达到的目的。他暗暗给父皇递了个眼神,表示对此提议满意。关于此事,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就是拖,拖到周家倒台,拖到周腾父子罪行被揭露,到那时,还有谁会在乎冷无酒曾刺杀过丞相,恐怕只会人人额手称庆,赞他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眼前最要紧的是给冷无酒提供一个无人干扰的疗伤环境,因此断了周煜的搜捕念头才最关键。

周煜冷脸盯着这对父子唱双簧,可是皇帝都开口了,他哪敢不从。因此只好恭敬回道:“陛下所言极是,臣遵旨。”

沈青砚也假装退让一步:“父皇金口玉言,儿臣却之不恭。”

皇帝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桩难缠的官司闹得他头疼:“既然如此,周将军就先回府吧,替朕问候丞相。”他又叫来贴身太监,“去御药房选些上好的人参、虫草,随周将军送去周府,给丞相补养身子。”

贴身太监领命:“是,奴才这就去办。”

周煜明白此乃逐客令,他讪讪地谢恩,随后满腹牢骚离开勤政殿。

周煜走后,皇帝重重叹了口气:“砚儿,今天你算是把周家彻底得罪了。”

“儿臣明白。”沈青砚坦白,“若不如此,冷无酒恐怕藏不住。”

皇帝:“冷无酒朕知道,当年他是停月母亲的死侍,他现在伤势如何?”

“经脉受损,这辈子算是废了。”

皇帝:“此人刺杀周腾必有缘由,你定要调查清楚。还有,你也去御药房拿些上好的药材给他用,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他。”

“是,儿臣遵旨。”

周家,周煜在宫里攒了一股怒火压在心头,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口子,偏偏这时候季安王世子过府,说要来商讨与周韵儿的婚事。

周煜怒不可遏,这世子虽说是他的亲表弟,但人品行径实在差劲,怎配得上自己端庄高贵的妹妹,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时要不是为了救父亲性命,而自己还未归京,妹妹才求到王府去,找姑母借神药凝心莲续命。没想到姑母全然不顾兄妹情谊,反倒以凝心莲要挟韵儿嫁给她儿子,韵儿迫于无奈只能答应,才勉强有了这门婚事。

可是周煜从骨子里看不起季安王府,连带着自己的亲姑母,都是趁人之危的货色!

第75章

季安王世子全然不知周煜在宫里吃了瘪,满心欢喜来商讨婚事安排,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周煜更加怒火中烧。

当婚书呈到周煜眼前,季安王世子再极尽媚好地喊了一声:“表兄,请过目。”

周煜猝不及防大手一挥,将那大红色的婚书打落在地。

季安王世子惊愕地望着他:“表兄这是做什么?这门婚事不是说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