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周韵儿美目巧笑:“都是外头胡说罢了,传得都没影了。”

二人才踏至正厅门前,周腾父子即刻迎了上来。

“殿下,今日这花可开的好?”

沈青砚回道:“丞相府中的花,自然是好的。”

周腾恭敬:“殿下喜欢就好,不枉韵儿近来百般侍弄,才有了今日百花齐放的景象。”

沈青砚客套:“韵儿心思巧,手也巧,不亏是丞相大人教养出来的名门千金。”

这可是沈青砚说过最破格的话,周韵儿听得心花怒放,满腔情意从眼波流出,藏都藏不住。她含情脉脉注视着心上人,暗想今日这赏花宴是请对了,否则她如何能从太子口中听到夸赞之词呢?

她对父亲嗔怪道:“爹光顾着说话,还不快请殿下入座。”

周腾一捋胡须,呵呵起来:“是,是,老臣疏忽,殿下请上座。”

沈青砚被奉为上宾,周腾和周煜分别在左右两侧坐下,周韵儿则坐在周煜下首。

席间,沈青砚少见的与周家人畅谈天地,喜笑无间,与普通人家的贵婿一般,和乐无比,此举令周家人颇为心安,只等着太子做他们的乘龙快婿,一时间无人在意太子的亲随不见了。

直至宴席结束,沈青砚浅饮了几杯,以不胜酒力为托词,需回东宫休憩。

周韵儿却不知轻重:“殿下身体乏了,不如就留在府中休息,我为殿下留了最好的厢房。”

沈青砚眸光微冷,周腾忽地拦住女儿:“休要胡说,殿下金尊玉贵,岂能随意歇在外处,若有什么闪失,你我皆担待不起。殿下,就让煜儿护送您回宫吧。”

沈青砚摆摆手:“不用劳烦大将军,有历真就行了。”他假意大声呼喊,“历真,历真何在?”

历真自探查完会隐院后,就一直在相府垂花门处等候,人来人往处,个个都能瞧见他,便不会疑他暗地里有旁的动作。

一听到沈青砚传唤他,一双飞毛腿跑得飞快,几息间就到了主子跟前:“属下在。”

凭多年的默契,沈青砚一瞧历真的状态,便知道他已经得手。因此爽快道:“咱们回宫。”

历真:“是。”

周家人一直将主仆二人送至大门外,待马车完全消失才回府。

回宫的马车上,历真负责驾车,沈青砚掀了车帘,以不高不低的声音询问:“可有什么线索?”

“确实如殿下所料,会隐院不干净。属下在院内发现三名方士,他们在一炼药房内日夜轮班炼药,今天的喧闹是三人因为药方差异而争执。”

沈青砚:“他们炼的是何药?按周韵儿所说,方士是为周腾所请的,可是孤今日所见,周腾这个老匹夫面色红润,并无不妥,看起来比孤还要康健三分,哪需用什么药。”

“殿下所言甚是,这也是属下狐疑之处。因此属下趁炼药房无人时,偷偷潜了进去,在一处机关花瓶内发现这张方子。”历真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递给身后的沈青砚。

沈青砚一目十行,惊呼:“是棠梨?”

“正是那名舞姬所中的棠梨毒。”

宣纸在沈青砚手中逐渐被揉皱,他的目光已不似在丞相府时和善,阴戾,愤恨,交织在一起。“孤就猜到,这些事离不开他的手。原来他们所说的炼药,炼的竟是毒药,还是这种世间难解的奇毒,周腾这个老匹夫,总有一日孤要亲自扒他的皮。”

“殿下,属下还打听到,这三名方士每隔三天会外出一次采办药材,如果我们派人盯着,趁机将三人绑了,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些什么。”

沈青砚颔首:“好,此事就交给你办。”

历真:“属下遵命。”

*

使馆内,休养了几日的莫侯成典在大靖皇帝那碰了钉子,只觉处处不顺心,他闹着要见施停月,却被贺兰辞告知施家不见任何人,连贺兰辞都被挡在门外。

他觉得自己像只无助的囚鸟,出了这使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是叫他此时离开大靖,回到莫侯去,他又心有不甘。

贺兰辞见他似有心结难解,又无人可排疏,再这么憋下去可对身子不利。因此在得空的间隙试着劝慰一番:“国主已是一国之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知还有何事放不下?或许说出来,草民能开解一二。”

莫侯成典郁郁寡欢,想到贺兰辞是停月的师父,这些时日为他治伤也是尽心尽力,算得上可以信赖之人。思前想后,终于开了口:“不瞒先生,寡人向大靖陛下求娶停月,却事与愿违。寡人万里而来,为的不是什么两国邦交,只是想见停月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