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豆大的烛火不够明亮,施停月又从柜子里寻出三根点上,屋里顿时亮堂许多。她这才能看清沈青砚的容貌,清瘦且憔悴,一看就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她嗔怪起来:“又是只顾着政事,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吧?”

沈青砚未答言,只从怀里拿出莫侯成典给的信件,一一摆在桌面,兄妹二人不识周腾笔迹,因此都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这些都是扳倒周腾的铁证。”

施停月惊异:“你是说,这些信是丞相曾经写给莫侯渊的?”

沈青砚颔首。

施远潮:“殿下,若丞相抵死不认这些信,狡辩乃是有人仿写笔迹该如何?”

沈青砚:“孤已寻到人证,他为了毁掉信件甚至要杀莫侯成典灭口,朝堂之上,他百口莫辩。”他又看向施停月,“停月,你只需再忍耐几日便可以大功告成。”

施停月并不觉得关在家中的这些时日是煎熬,反而乐在其中:“我没事,有哥哥陪我一点都不难熬,你没看我都被喂胖了嘛。”她捏捏自己嘟嘟的小脸蛋,向沈青砚展示被兄长投喂的结果

沈青砚眸光温柔似水:“胖点更好看。”

施远潮:“殿下准备何时揭露丞相之罪?”

沈青砚原本预备翌日上朝便呈上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周腾无所遁形。他正欲开口告诉施远潮,忽闻杨叔又慌慌张张来报:“姑娘,有位自称冷无酒的人,说是你师父,要来见你……”

杨叔等着姑娘发话,见或不见,才好去回人。

没想到他一个转背的功夫,历真就将冷无酒和窈娘一同带了进来。只见冷无酒坐在轮椅上,不能动弹的双腿盖着一层绒毯,他行动不能自如,神情本有些落寞,然而看到徒弟的一瞬间,眼中的光芒又被点燃,那是久违的重见天日般的希望。

“师父!”施停月猛地扑到冷无酒腿边,双手不停摸索着冷无酒的手背,可是他的手背冰凉,比这暮春的夜色还凉几分。

眼眶中蓄满泪水,她的小脸上带着隐忍的坚强。

“停月……”,冷无酒唤了她一声,嗓音已和从前完全不一样,清亮干脆的声音变得浑浊沧桑,叫人难以辨认。

“师父,你的声音?”

冷无酒微微地摇头:“无妨,师父还能见到你,就已是万幸。”

从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从没奢望过还能活着见到这孩子。

施停月难以自抑,泪水夺眶而出:“师父,你能好好地活着真是太好了。”

窈娘不忍见师徒二人太过悲怆,于是开口:“停月,你师父说有东西要交给你,因此叫我带他前来找你。”

冷无酒朝窈娘点头示意,窈娘从腰间摸出一块成色绝佳的玉佩,交给施停月。

施停月将玉佩接过,不明所以。

冷无酒:“你仔细瞧瞧玉佩背面。”

她将玉佩翻过来,通透的玉面上刻有一个醒目的“腾”字!

第90章

那个“腾”字早已与莹润的玉佩融为一体,字体边缘圆滑,甚至看不出雕刻痕迹。这样的东西,必是经年的旧物。

施停月不明白师父为何拿出这样一块玉佩,十分困惑:“师父,此玉佩有何意?”

沈青砚却是一眼看出端倪:“想必冷前辈手中的玉佩是当朝丞相周腾的私物吧?”

冷无酒抬起眼皮看了沈青砚一眼:“太子殿下果然聪慧卓绝,此物之主正是周腾。”

施停月:“他的东西怎么会在您那?难道您刺杀他,跟这玉佩有关?”

冷无酒颔首低眉,眼神变得复杂:“玉佩是你父亲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他在凉城一战中,于莫侯渊军中见到周腾的身影,趁周腾不备之机,顺走这枚玉佩。停月,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他了吧?”

又是周腾,施停月已经无数次听到这个名字,本就憎恨此逆臣,在得知父母之死与他有关时,如滔天巨浪般的恨意涌上心头,顷刻间便她吞噬殆尽,她瞋目切齿,恨不得食其骨,啮其肉:“师父,我知道了,您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早点报仇雪恨。”

“我送你下山,让你回到京城施家,只希望你此生能平稳康健,那些肮脏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施停月心里有万只蝼蚁在啃咬,极度的自责与不舍交织:“所以您将我打发走就是准备孤注一掷,要与周腾以命相搏吗?”

冷无酒没有否认,这确实是他当初的打算。他生来是杜若的死侍,小姐死了,他本该也在那场战争中结束生命。可是小姐的幼女尚存,孤苦无依,危在旦夕,他只能选择苟且偷生,带着孩子远遁山林,好好地将她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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