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分散她的注意力:“姑娘看你这黑眼圈,没少熬夜吧,工作干什么的?”
等医生拿走口镜,姜南西才说:“没工作,待业呢。”
“待业更要好好休息了。”医生的手在半空一挥,示意她头往左转,“可别老想七想八的不睡觉,你们这些小年轻那多少病都是熬夜熬出来的,现在还小不觉得,等再过几年脱发、头痛,再来个月经不调,可就来不及咯。”
姜南西在心底无奈苦笑。
熬夜不是她的本意,而是一到晚上,白天刻意无视的情绪会骤然反扑,让她控制不住地开始焦虑——满脑子都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什么才是生活的意义,一无是处的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辞职是不是一个错误,焦虑周围人都在努力的时候而她却在停滞不前。
无论是哪一种形式的内耗,最后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失眠的结局。
检查没什么大问题,简单的上药冲洗后,医生在电脑上开药单,询问姜南西等炎症好了之后,要不要把这颗智齿拔掉。
有时候人改变想法也就一瞬间的事儿,反正总有这么一天,而且中国人的传统是来都来了,姜南西叹口气说:“那就拔吧。”
医生又问什么时候来拔,姜南西犹豫再犹豫,说了个很靠后的时间。
她约好时间,医生开了单子让她拿完药就可以走了。
从诊室出来走到电梯间时,姜南西的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外的诧异,她发现宁朝还在这里,正站在窗边跟什么人打电话。
“等我回公司再说。”看见姜南西,宁朝很快结束通话,径直朝她走过来。
逆光的高大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姜南西仰头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宁朝接过她手里的病历本,语气理所应当:“说了要把你安全送回家。”
姜南西问:“你不用去公司吗?”
“公司在恒通商务园,跟你顺路。”
说完,宁朝递给姜南西一瓶矿泉水,瓶盖已经被细心地拧开,瓶身在姜南西手心中散发着阵阵寒意。
姜南西抿了一口问:“冰的?”
“吃药没那么快,你先含一口镇镇痛。”话说一半,宁朝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脸有点肿。”
姜南西鼓了下腮帮子:“是吗?”
“你别动我看看。”说着,他用手撑住双腿微一躬身,偏头去看姜南西的左脸:“确实肿了,家里有冰块吗?”
他边说边仔细观察,不自觉凑得越来越近,近到只要姜南西垂下眼帘,就能看见他的眼睛,纤长的羽睫随着呼吸在轻轻颤动,看着她的眼神关心而认真。
狭窄的电梯间,光线明亮,两人都没说话,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一呼一吸。
这回姜南西彻底看清楚了,原来宁朝的眼睛不是单眼皮,而是不那么明显的内双,眉目清淡看着不易接近,但眼尾稍稍下压的弧度里,却泛着一星柔光。
电梯“叮”的上来,打断她潜意识里无法自抑的窥探,姜南西猛地回过神,抬脚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抬手捂住不知是疼还是烫的脸颊,别开视线囫囵道:“有的。”
宁朝愣了一下收回目光,也跟着站直身体。
电梯里的人一个一个下来,不断从两人身边经过,宁朝握紧病历本,他转眸看向窗外的医院草坪,深邃的瞳孔又黑又沉。
一直到拿完药出门诊大楼,两人都没再说话。
雨已经停了,阳光晴朗,照着湿润的草地亮闪闪的。
停车场离这还有一段路,要步行过去,姜南西闷着头往前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有些细微尴尬的气氛。
走了不知多远,宁朝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心车。”一辆刚掉完头的私家车从两人面前开过,轮胎带起地上的积水飞溅。
“谢谢。”姜南西声音很轻。
不善表达的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能维持最后的礼貌。
宁朝走到她身边,让她走在道路里侧,不动声色地换掉话题:“医生怎么说的?”
“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最近抵抗力下降了。”姜南西说,“等它不发炎了,再来拔掉就行。”
宁朝笑:“那我看你出来的时候一脸严肃?”
“有吗?”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姜南西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下,“那是因为医生说我太紧张,嘴巴张得太大了,要是再张大点,可能就要得tmd了,我在想tmd什么意思。”
宁朝淡淡道:“颞下颌关节紊乱。”
姜南西顿时讶异转头:“你知道?”
“老爷子得过。”宁朝回她一个玩味的眼神,关于那晚的惨烈还记忆犹新,“我爸妈都是援藏医生,前几年刚去那边的时候总往家里寄牛肉干,老爷子嫌着没事儿就嚼,有一天没看住嚼得有点多,睡前打了个哈欠突然就下巴合不上了,半夜把我大哥从床上叫起来,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给他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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