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他还耿耿于怀的是,谢庭玄离府前他胡扯的话,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胡扯,所以真的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席凌性格内敛冷淡,很少同旁人交流。对于林春澹,他了解不多,也无法判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自小便跟在谢庭玄身边,知道他家郎君的脾性。好像天生情绪冷淡一般,对父母亲人亦是不算亲近。
唯一在意些的,便是有着共同政治理想的太子殿下,但也只是君子之交。
这是他头遭儿见到郎君为别人豁出性命,虽然不知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微微颔首,实话实话道:“是郎君的选择,郎君要做什么,便是他觉得最值得的。还有便是……”
席凌黝黑的眼仁中划过一丝暗芒,他观察了下四周,见无人在意,才压低了声音告知:“昨夜之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昨夜他便觉得那泥石流来得蹊跷,若是自然生发的山体滑坡,碰上这样的大雨天,怕是能把他们一行人全都埋了,怎么可能只有那一小块。
偏偏,砸的还是郎君的马车。
于是,他带人去寻失踪的谢庭玄二人时,没忘另外派人去上方的山体查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人回来通报,在山体上发现了人为撬动的痕迹。
经过一夜雨水洗刷,幕后黑手虽然没有留下痕迹。但是有人的衣服被锋利的峭壁岩石挂破,留下细长的一根布。
果然是人祸,有人想让谢庭玄死在前去汴州的路上。
席凌都不必去猜,动手的是谁,必是崔党中人。
不是崔玉响,就是三皇子陈秉。
听完,林春澹眼皮微跳。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听席凌声音压得更低,简短简短说了两个字:“崔党。”
短短二字,足以令林春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忍不住咬紧了唇。
是崔玉响吗?
他也太过肆意妄为,谢庭玄可是奉皇命前往汴州赈灾,而且贵为宰辅,他都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这天下,到底是姓陈,还是姓崔。
而且,此人果然恶贯满盈,果然恶毒至极……就算两党争斗不休,就算再有冲突,可谢庭玄是去赈灾啊。
汴州那么多受灾的黎民,都在苦苦等着呢。他们有的饿死了,有的淹死了,有的感染了时疫被病痛折磨,都等着这救命的灾银呢。
那么多人的命,他全然视作无物,他全然不在乎。
光是想想,林春澹的指尖都在发麻。崔玉响这个死太监,真是个坏种。
但更让他惊惧的话还在后面。
席凌声音很平静:“回去的路上,他们还会动手的。”
第35章
是夜, 月明如水。
回京的马车行驶到京畿道的荒原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遭一片寂静,只有车轮毂压过的隆隆声。
起风了, 野草哗啦啦地响着,如同波浪般翻滚, 卷着层云涌过, 遮蔽月光。
周遭的一切都倏然暗下来, 风吹叶响, 草木皆兵。
马儿欲停不行, 席凌却抽剑出鞘, 勒令所有人全速前进。话音未落,如同平地落下一声雷,惊出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刺客, 从旁边的草丛中蹿出,快速袭来。
他们训练有素, 目标明确,刀尖直指谢庭玄所在的马车。
“誓死保卫郎君。”
席凌飞身跳下马车, 握紧利剑,长呵着劈向最前面的刺客。
一招贯穿其的心脏, 鲜血飞溅数尺之高。
他毫不留情地抽剑而出, 任由那人如烂泥般瘫倒在地,光可鉴人的剑上沾满了温热的血。
霎那间,另一个刺客飞身扑上, 锋利刀尖直指他后心的位置。席凌反手格挡, 刀剑相碰,发出叮当的声音。
马车中,林春澹脸色微白, 额头沁着冷汗。
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掏出袖中藏着的匕首,将其拔出后,紧紧握在手中。
咬着唇,死死地盯着车门的位置。
周遭混乱的一切无不昭示着同类相残这件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人血飞溅在马车雕花窗上,外面是刀剑相碰和皮肉被割开后的哀嚎声。
少年很怕,怕得手都在抖。但还是强撑着,要做谢庭玄的最后一道防线。
本来,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席凌让他另坐马车,尽量避过这场灾祸。可林春澹就是这样一个至纯至性的人,喜欢便是喜欢,既然喜欢便什么都豁得出去。
非要陪着谢庭玄不可。
他要了匕首,同席凌学了简单的招式,用来以防万一。
要握紧,然后第一时间劈过去。少年在心中反复地默念着,却又无法不想到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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