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但良久的沉寂,少年别过眼, 静静地注视着床榻之外燃烧的红烛。

什么都没说。

其实,这就是答案。

*

冬夜, 谢府门外围满了禁军守卫。他们手持刀剑,举着的火把熊熊燃烧着, 将太子陈嶷的侧脸映得昏黄。他身侧站着的人,正是暂任御前侍卫的魏泱。

府门, 则是由谢府侍卫把守着。

雪还在下, 不知是哪一簇的枝丫不堪重负,发出了轻而脆的折断声。在这样对峙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太子的脸色从未像此刻一般难看过。他指节攥得发白。

分明在克制心中的怒火。

直至谢庭玄的出现。

陈嶷的脸色更冷。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暂且还记着两人十几年的情谊。咬紧牙关, 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谢庭玄,你没有话要说吗?”

是最后的机会。

可男人神色冷淡,看起来没有丝毫悔意。

看着他, 陈嶷只感到一阵一阵的眼晕。他至今不敢相信,同窗十几年的好友,他们既是君臣又是朋友,谢庭玄竟会如此毫不留情地背叛他。

崔玉响说的,他不全信。至少他不会怀疑谢庭玄,可见过魏泱之后……一切都已明了。

谢庭玄见过那红玉手串,颜桢说谢庭玄去东宫找过那串红玉手串,他什么都知道,却选择瞒着他。

原来春澹就是他找了十几年的胞弟。他的胞弟,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苦。他的胞弟,被迫做了男妾,被人囚禁在府中,像一只失去自由的金丝雀。

而他,见了春澹那么多遍。甚至将他接到东宫里住了一段时间,他全然不知全然不晓,若非崔玉响告知……他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有何脸面去见他的母后?他有何脸面再做这个太子。

最重要的是,他识人不清,竟任由谢庭玄欺瞒不报。

两方仍在对峙。

陈嶷冷着脸,一步步走近谢庭玄。

后者身旁侍卫只能不断后退,为了保护谢庭玄,十几把刀剑齐齐对准了陈嶷。他冷笑一声,神情蔑然,道:“怎么,你们还要谋反不成?”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动了。

谢庭玄眼瞳沉沉,令侍卫们收剑退下。他抬头看着太子,却一句话也没说。

或者说,他无可辩驳。当他选择欺瞒太子,为了一己之欲留下春澹时,就注定走上这条不忠不臣的道路。

他的沉默,却让陈嶷更加愤怒,袖间的手指攥得更紧。薄唇绷得紧紧地,冷声再问:“真的无话可说?”

谢庭玄静立在那。神情肃穆得像是一尊玉像,眉眼太过无波,好像生死置之度外,任何事情都无法烦扰到他。

淡淡开口:“无话可说。”

陈嶷成功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他忍无可忍地抬起手臂,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甩了男人一个耳光。

太子盛怒之下,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一向高高在上的权臣被打得侧脸偏过去,冷色肌肤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唇边溢出几丝鲜血来。

但他垂着眼,眸色晦暗,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目光幽邃地盯着陈嶷,面上渐渐弥漫起凶恶杀意,声音冷极,问:“微臣只想知道,是谁告诉殿下的。”

“你还想干什么?要不要把孤这个太子一并弄死。”陈嶷差点被他气死。

谢庭玄的态度,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打得太轻。他也真是有病,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在思索是谁告密的。难不成他还想瞒一辈子?

难不成还要找别人算账。

这个疯子。

陈嶷冷嗤一声。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谢庭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但他此刻无暇去想,更重要的事是赶紧将被困住的春澹带回东宫。

理智回笼,陈嶷勉强平息心底的怒意,越过他往里面走。

擦身而过时,只剩一句,“你实在太令孤失望了。”

可谢庭玄竟然不依不饶,他追上去,抓住陈嶷的衣袖。

清冷的眉眼间满是癫狂,他死死地抓着,指甲都要渗出血一般,“不准带走春澹,不准带走他。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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