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两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立即站起来疾步往楼梯赶,但终究不敌地心引力。

鹿汀朝只来得及用左手抓住楼梯扶手,本来就睡得迷糊膝关节一软,顿时摔在了楼梯上:“唔——”

疼痛的泪花顷刻从鹿汀朝眼眶里滚了出来。

他在剧烈的疼痛中呆了几秒,距离鹿汀朝更近的费允承终于到了他身边。

男人身形高大,肩背宽阔,在鹿汀朝面前伏下身:“朝朝,摔哪儿了?”

鹿汀朝疼死了,声音都是理直气壮的撒娇,他被纵容惯了,怨天怨地怨楼梯就是不怪自己。

他被泪水泡得愈发明艳的眼睛扬起来:“费允承!你家楼梯有毛病,大清早就摔我!”

鹿汀朝太漂亮了。

他的漂亮不是在哪一个瞬间,而是在不同的瞬间拥有不同的艳丽。

哭的落泪时是想让人侵占诱哄的漂亮,肆意张扬的时候是让人唇齿垂涎的漂亮,就连在床上被弄得一塌糊涂时……才是不被窥见的,迷乱的漂亮。

庄稷只远一步,被费允承挡在了后面。

他透过费允承的肩膀,看到费允承得到了原本只独属于他的——鹿汀朝的漂亮。

嫉妒是无数只细密啃咬的蚂蚁,不眠不休的噬咬庄稷的五脏六腑,他疼得站立不稳,想越过费允承向鹿汀朝伸出手。

抓住一片空气。

费允承却能用大掌包住了鹿汀朝的脚踝。

费允承像是在哄劝稚子:“乖乖不哭,这房子太老了。我下午就让人来给朝朝装电梯。”

崴了的右脚已经迅速肿成一个大包。

鹿汀朝哭得一抽一抽的:“你赔,赔我医药费。”

费允承是白手起家,掌心都覆着层薄茧,手指粗糙,带着无数伤痕修复好留下的疤印。

鹿汀朝的皮肤却白得如槐蜜,细腻莹玉,衬得红肿愈发可怖。

费允承滚烫的掌心一点点熨过鹿汀朝的脚踝,砂砾感和灼烧感烫得鹿汀朝一个机灵,连肩膀都跟着颤了颤。

“好,叔叔赔你。”

费允承的目光落在鹿汀朝的脚踝,没有松手,指尖一寸又一寸厮磨着那处皮肤,那是一种类似于爱抚和情人间前调的动作。

语气却如同长辈的安慰:“朝朝想要什么,叔叔都赔你。现在有没有舒服一点?”

大概是被碰到了伤处。

鹿汀朝低低喘了声,声音带了告饶:“别!费允承,别碰,疼……”

费允承的大掌彻底包裹住了鹿汀朝的脚腕,他另一只手从腰后抱住鹿汀朝:“好,叔叔不弄了,抱你去沙发休息,好不好?”

在这一瞬间。

大致是来源于雄性的某种第六感,庄稷微妙的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面前这幅场景的怪异。

费允承大鹿汀朝整整二十岁,两人的年龄何止差辈。

鹿汀朝从来娇气,懒惰,怕疼,他可以靠撒娇获得一切他想要的。

可费允承是一个成熟老练,甚至久经商场的……男人。

费允承终归也是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庄稷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要疯了,他一步上前拦住费允承:“我来。”

费允承:“你?”

鹿汀朝在费允承怀里下意识缩了缩。

费允承的面上不带轻视,却是年长者指导的语态:“庄小先生,还是先请坐吧。你胳臂的伤有些重,万一加重,怕是粉丝又要找我闹事。”

庄稷:“不会。我来。”

费允承眯眼:“庄稷,朝朝受伤需要休息。你确定要在这时和我辩驳?”

庄稷:“我……”

庄稷对上了鹿汀朝看过来的眼睛。

那双杏眼里倒映出他狼狈的身形。

庄稷只觉得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气力,于是被强行忍耐的全部痛楚立刻向上吞没。

庄稷突然道:“朝朝,鹿兜兜是我们的孩子。”

是肯定句。

费允承抱着鹿汀朝从庄稷身边走过,将怀里的人放在贵妃榻上,又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叫家庭医生过来。”

鹿汀朝指指桌面:“我要喝水。”

费允承便亲自去茶台给他倒了水:“我试过了,看看烫不烫?”

鹿汀朝抿了一口,摇了摇头。

庄稷回身,走到鹿汀朝身边:“朝朝,兜兜……”

“不是。”

鹿汀朝道。

家庭医生已经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