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朱砂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假行头,也为难地摊手:“太一道教了,我嫌来钱慢,没学。”
她倒是知晓一个人会望气术。
但是身侧的男子一旦吃醋,磨磨唧唧最是烦人。
为了耳根子的清净,朱砂道:“那先找找暴毙的亡者吧。”
两人沿着歧州的城东打听到城北,又从城西走到城南。
别说暴毙之人,连死人都找不到一个。
“要不我去学学望气术?”两人坐在茶肆歇气,罗刹抱着手倚在窗边,“阿耶常夸我聪明上进,没准我三两日便能学会此术。”
一口茶水喷出,朱砂轻嗤一声:“小鬼,光一本《望气寻龙诀》,便得学五年之久。”
“死人找不到,望气术又不会,我们还怎么找喜气鬼?”
“其实呢,有一个人会望气术。”
罗刹看朱砂一脸心虚相,横竖不敢提那人的名字,便知此人定是她的旧相好王衔之:“他说个位置,我们自己去,不与他一路。”
“行!”
两人兴高采烈回府,一进门撞见李飚带着王衔之出府。
原是王衔之从李飚口中得知罗刹已辨出此鬼是喜气鬼,便出了个为死人大办丧事,引出喜气鬼的主意。
除了热心出主意,王衔之还无意透露朱砂并非太一道所派,而是贪图赏金的棺材铺老板。
当下,李飚怒发冲冠站在门口:“枉本王对你们二人以礼相待,原是贪图赏金的贼人。若非玄泽道长好心提醒,本王差点遭了你们的算计!”
朱砂上前想与李飚交涉,王衔之在旁小声提醒:“大王,刚刚断气之人丧气最重。喜气鬼喜食丧气,定会现身。”
捉鬼要紧,李飚直接拂袖离去。
罗刹银牙咬碎,死死盯着王衔之的背影:“累死累活,为他人作嫁衣。”
早知道这王衔之如此阴险狡诈,他昨日就该闭紧嘴巴。
天色已晚,朱砂哈欠连天,准备回房安寝。
没曾想,她刚走一步,便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大王有令,你们不得在府中留宿。这是你们的包袱,快走。”
“王衔之这个小人!”
歧州富庶,城中客舍虽多也贵。
朱砂为了省二十文钱,带着罗刹穿街过巷,又拐去太一客舍。
门口往来的男女,着道袍背桃木剑,左手地灵尺右手观照镜。
随手往腰间的槃囊一摸,便是数十张符纸。
罗刹站在柜台前,左边的女冠拿着新写的符纸啧啧称叹,右边的道士举着桃木剑跃跃欲试。
回房后,罗刹站在窗前生闷气,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他三番两次与朱砂提及远离太一道一事,可她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
一张天师符入心,便能让鬼修百年的修为烟消云散。
他是鬼,也会害怕死亡。
朱砂在楼下与人寒暄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哼着小曲儿回房。
窗边站着一个男子,眉清目秀,煞是俊俏。
她起了捉弄之心,轻手轻脚小步挪到男子身后,从背后将他搂住:“小郎君,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了,看你今夜往哪里跑。”
罗刹挣脱开那双手,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朱砂,我是鬼。”
朱砂心觉无趣,转身躺回床上。
歧州的太一客舍不比汴州,客房寥寥仅一张架子床与一张掉漆的八仙桌。
床小,摇摇欲坠。
她一躺下去,咿呀咿呀几声响。
楼下的同门高声谈论,开心说着上月围观恶鬼受刑的开心事。
临近子时,罗刹动也未动。
朱砂嫌他挡了秋风,催促道:“睡觉了。”
罗刹依旧是那句话:“朱砂,我是鬼。”
朱砂赤脚下床,踩在咯吱咯吱作响的木板上,一步步走到罗刹身后:“二郎,这回是我错了,你别不开心。”
罗刹总算肯转身看她,双眼通红:“朱砂,别带我去太一道了。”
上回他进太一道,姬璟走过他身边时,来回扫了好几眼。
她的眼中,是对鬼族阴寒透骨的恨意,是对他深深的厌恶。
听他抽抽噎噎说完缘由,朱砂扑进他的怀里,小声轻哄:“好好好,我们再不去了。”
三更至,朱砂催着罗刹去洗漱:“晋王的赏金,王衔之抢不走。我们快安寝,明日一早去找县主。”
二楼的几间房紧紧挨着,罗刹小心洗漱,生怕惊动隔壁。
因他方才已听见几声重重的咳嗽声,猜测隔壁住客,应是个脾气差的坏道士。
床上的朱砂昏昏欲睡,罗刹小心躺在她的身边。
正欲阖目睡下,朱砂突然翻身凑到他面前,眼中雾蒙蒙水润润:“二郎,我想亲你。”
“别……”
那句拒绝之言,最终没有成功说出口。
无他,朱砂实在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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