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之后,寿仙公主找到奄奄一息的天启帝。

彼时,天启帝的十余位儿女,只剩寿仙公主一人。

而晋王,在得知天启帝驾崩后,立马对寿仙公主俯首称臣,三呼万岁。

皇位由此,才落到神凤帝李夷的头上。

朱砂:“砻金说的故事,一半真一半假。”

“何处真?何处假?”

“先太子是主谋,但不是行刺的主谋。晋王确实已经死了,但死的不是真晋王。还有,安定门之变。是圣人联合崔家与晋王,演的一出傀儡戏。”

一连串的真假,让罗刹不由自主地停下马车,细细思索朱砂的这句话。

良久,他试着问出口:“先太子只想给晋王一点教训,没想到晋王将计就计,找来一个替身替他遇刺,激起兵愤。如此一来,晋王正好有了造反的理由。”

朱砂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这个替身,不能随便找一个。

此人,是个武将,还需是一个晋王信任的武将。

答案呼之欲出,何瑀的阿兄何绰,那个消失在西州的晋王亲信。

想明白此事,罗刹疑惑道:“何绰是为晋王死的,晋王为何不将真相告知给何瑀?”

朱砂一边催他驾马上路,一边轻声回他:“晋王死而复生是神迹。若说了,当年的神迹,只会是居心叵测的造反行径。也是因此,我一早便发觉卫元兴有鬼。”

何瑀一无军功,二非权贵子弟。

仅仅靠着神凤帝的提拔,在短短五年间,成了从三品的归德将军。

她不信,何瑀没有猜到真相。

金乡县主在歧州住了多年,从未出事。倒是在三年前收下义妹符锦后,祸事频出。

因为真正恨晋王一家的人。

不是何瑀,而是卫元兴。

朱砂:“几个世家不满崔家独大,一直蠢蠢欲动,想借县主的肚子撬开晋王的嘴。可惜县主是个聪明人,早早看穿他们的算计,只愿守着小娘子。”

一步错,步步错。

爱女的晋王,也许真的会为了一个外孙,再次造反。

泼天富贵与家破人亡之间,金乡县主不能赌。

不过经此事,晋王怕是要对卫家背后的几个世家恨之入骨了。

罗刹解开第一个真假谜题,实在想不出傀儡戏是何意:“难道先帝并未被囚禁?那封密信,只是一个撞开宫门的理由?”

朱砂幽幽叹气:“不。他们要的是一个杀害先太子的正当理由,好让圣人成为先帝唯一的孩子,以及唯一能够继位的皇太女。”

今日兴起,朱砂又兴致勃勃说起一件秘事:“圣人诞下太子当日,大半文武百官听闻是男婴,连夜上疏请封太子。”

罗刹好奇道:“为何?”

朱砂笑吟吟亲他一口:“因为大梁朝的男子们,只允许自己失误一次。再者,太子的生父崔郡公与大梁皇室有一丁点血脉牵连。太子,是最好的皇位人选。”

女子做皇帝,一次就够。

他们不会给第二个,妄想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女子,任何活路。

继位方满两年的神凤帝,面对群臣如雪花般的上疏,只能被迫低头,在第二日册封太子。

不过,人心算计,进退旦夕。

昨日的盟友,亦会是明日的仇敌。

今日的宿敌,亦会是来日的同盟。

在外面待久了,伤口隐隐作痛。

朱砂掀帘躺回车里:“二郎,捉鬼是生意,皇位亦是生意。”

罗刹独自琢磨了一会儿权力相争,方后知后觉道:“朱砂,你怎么会知晓这些宫闱秘事?”

此地离同州只半日车程,朱砂隔帘催罗刹赶路:“这几日先去同州,我要去医馆看病。”

“好。”

入了城,朱砂借口伤重,四处打听同州最大的医馆。

罗刹老实跟在她身后,敢怒不敢言。

上回,他闹了几日的难受,朱砂只肯买一包便宜的枸杞丢给他。

轮到她受伤,什么人参灵芝雪莲,非要郎中全开给她。

朱砂喝了一碗热参汤,顿觉神清气爽:“这人参不错。”

“十贯钱呢。”罗刹在旁喏喏开口,“其实人参的味道,大差不差。我觉得那根五贯钱的人参,够你吃了。”

又一碗参汤下肚,朱砂挑眉,看向喋喋不休数落的罗刹:“我因谁受伤?你也有脸指责我乱花钱。若非你胡乱诋毁我,我会伤重到需要喝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