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正要开门与外面的官差理论,门被人推开,是冷若冰霜的姬璟:“玄机留下,你出去。”

罗刹环顾左右,最终发觉姬璟说的“你”,应该指的是他。

姬璟的脸色阴晴不定,嘴唇抿成一条线,活脱脱一副快要发火之相。

罗刹原想留在房中与朱砂同甘共苦。

可惜,姬璟的两个鬼奴,一左一右将他直接拖走。

三鬼站在门外,罗刹惦记朱砂的安危,笑吟吟凑到有过两面之缘的鹤珍面前:“鹤珍姑姑,请问朱砂何时能出来?”

他咧嘴等了半晌。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与冷眉冷眼的两个鬼。

本想上前一步,听听里面的响动。

谁知他刚踏出第*一步,一左一右两个冷面门神,一鬼一把桃木剑挡在他面前。

两把桃木剑的剑柄处,还坠着几张隐隐显红的符纸。

罗刹怂了,转身依依不舍地回房。

正巧撞见出门的梅钱,他一路小跑过去搀扶:“梅兄,我来扶你。”

方才在房中,梅钱曾听到外间的争执声。

下楼时,又听见官差与掌柜的交谈之语,其中掺杂几句对罗刹的指指点点。

两人相偕来到蒸饼摊。

一落座,梅钱便好奇问道:“二郎,你难道惹上了什么麻烦?”

罗刹有苦难言,热腾腾的蒸饼下肚,才肯吐露几句:“她的一个旧相好死了,官差非说她是凶手。”

原来如此,梅钱摸索着桌沿,往罗刹身边挪了挪:“不过二郎,我前些年在崖州,曾听闻一桩奇事。说有一女子频繁结交富贵的男子,后来这些男子大多死于非命。崖州官府直到几年后才查出,这女子原是一个图财害命的骗子……”

罗刹听出梅钱话里有话,生气地放下咬了一半的蒸饼:“梅兄,我当你是好人,才与你提她的事。你怎不明真相,便信口雌黄污蔑她!”

梅钱自知失言,马上诚恳道歉:“哎哎哎,二郎,是我错了。”

他道了歉,罗刹却执拗地不肯再吃剩下的蒸饼。

昨日罗刹说自己胃口大,梅钱今日足足点了两大盘蒸饼。

眼下罗刹不吃,他着实苦不堪言:“二郎,我今日一时失言,你竟不肯原谅我了吗?”

罗刹抱着手,气鼓鼓道:“前几日,我听信他人之话害她受伤。若我轻易原谅你对她的污蔑,岂不是对不住她?你与她并不相识,却胡乱揣测她的为人,还有意说与我听,实非君子所为,原是我看错你了!”

一连串引经据典的大道理,怼得梅钱哑然失色,缩着手不敢回一句。

耐着性子低着头,听罗刹絮絮叨叨说了一炷香,梅钱总算寻到机会开口:“二郎,我错了。等你的娘子下楼,我亲自向她道歉,如何?”

“行吧。”

咀嚼声再起,梅钱悄悄抬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细汗,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小鬼,话多就算了,委实太难应付了。

蒸饼吃了两个,罗刹余光瞥见姬璟三人下楼离开。忙不迭揣走剩下的蒸饼,扶着喝了半壶茶的梅钱上楼。

“朱砂,你快开门。”

朱砂闻声而动。

一开门,门外是一个装瞎的瞎子,与一个实实在在的傻子。

梅钱对着房门敞开的方向拱手道歉:“朱娘子,实在对不住,我妄听妄言伤到你。”

门口安静良久,才响起朱砂满含算计的声音:“你要是诚心道歉,就该请我和二郎,去同州的春风楼大吃大喝。”

话音刚落,梅钱的笑意僵在脸上,罗刹尴尬地立在原地。

唯有朱砂不依不饶追问:“如何?”

梅钱硬着头皮,点头答应:“行行行,我今夜便在春风楼设宴款待二位。”

唯恐朱砂又提旁的要求,梅钱说完这句,急急忙忙摸着门框离开。

他答应得爽快,罗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朱砂,梅兄赚钱不易。那个春风楼,听着挺贵的,我们不如换一家吧?”

朱砂拽他进房:“傻子,风水相士做成一单生意,可得百贯。去一次春风楼,也就十贯。”

“可梅兄的衣袍都洗得发白了……”

“人家这叫财不外露,闷声发大财。他腰间的玉佩,可是上好的青玉,价值千贯。”

罗刹似是认同地点点头,见朱砂捂着肚子,赶紧递上蒸饼。

朱砂咬了几口又放下:“等会我们去代县伯府查案。”

代县伯嚣张跋扈还不讲理,罗刹不想去:“他自尽而死,与你无关,你何必蹚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