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后拿起桃木剑,不分昼夜在院中舞剑画符。

这样的孙子,才是他真正的乖孙。

他满意极了。

朱砂看他沉默以对,大概猜到来龙去脉:“他写‘玄机误我’,是因我曾对他说,只要他说出那句话,你一定会明白他的痛苦,再不逼他回太一道。”

她随口一说,王循之深信不疑。

直至得到代县伯的答案,他终于大彻大悟。

此生除了死,自己永远无法彻底解脱。

他留书四字,只是想告诉朱砂:他努力抗争过,但他们都错了。

在家族的荣耀面前,无人在乎他的痛楚与生死。

他的阿翁自始至终想要的,并非王循之,而是太一道弟子玄墨。

牙关,气得打颤。

代县伯依旧不信,固执地吩咐下人:“来人,去将小公子书房中的符纸取来。”

那些符纸,装了满满一盒子。

朱砂打开瞧了瞧,缓缓摇头:“这些不是符纸,只是几个字罢了。”

她认出其中一个字,是“死”。

王循之在死前没日没夜,反反复复写下“死”字,可无人察觉他的死意。他的阿翁高兴他的变化,派下人送来一盒又一盒的空白符纸。希望他画完符纸之后,便能大彻大悟,重返太一道。

他一遍遍书写,一次次加深死意,直到死亡之日。

他坚定地走出家门,用死亡终结一切。

这,就是王循之死亡的真相。

他因朱砂的一句话,怀揣希望苟活至今。

又因代县伯的一句话,希望破灭走向绝望。

代县伯抱着符纸痛哭,因为他也认出了一张张的“死”字。

那个“死”字。

是多年前儿子去世,他手把手教尚小的王循之写过的字。

多年后,他却先忘却了这个字。

事情已解释清楚,朱砂喊走罗刹,徒留头发花白的代县伯在前厅悲伤。

走出很远,尚能听到那一阵阵悲坳的哭声。

罗刹颇有感触:“代县伯实在太过一根筋。太一道弟子的身份虽然尊贵,难道县伯府的公子就见不得人吗?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身份,让孙子受几年的苦,还白白丢了命。”

这话,委实说到朱砂心坎上了。

她回头牵起他的手:“所以我最爱二郎,豁达懂事好养活,从不在乎身外之物。”

对于此等夸赞,罗刹的回应怨气冲天:“也是。谁能像我一样,白给你干半年活,还倒欠你三年的工钱。整日当牛做马、伏低做小,任劳任怨……”

半年前,他住金宅睡金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如今风餐露宿,还要亲力亲为服侍朱砂这个大懒鬼。

罗刹说得酸溜溜,朱砂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语气又娇又媚:“好二郎,你是在怪我吗?”

女子的手伸进他的衣袖,不轻不重地轻挠打圈。

罗刹顿时心神恍惚,心痒难耐:“没有。我怪我自个没长个三头六臂,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我的二郎,可真是谦虚。”

那只手已顺着敞开的衣领,摸进他的胸口。

周围时有下人走动,罗刹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扭头正色道:“代县伯有一句话说得挺对的。你,确实是个妖女。还是个只管生火,不管灭火的妖女。”

朱砂放声大笑,罗刹生怕代县伯听见,追出来打人。看她笑完,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拉她出府。

两人拉扯着走到一半,遇到一个和王循之有几分相似的男子。

朱砂低声为罗刹解惑:“他的阿兄,王微之。”

三人擦肩而过,满头大汗的王微之看到朱砂。愣神不过片刻,便指着她咿咿呀呀大喊:“你是阿弟喜欢的那个女子,你是玄机,是不是?”

朱砂面不改色撒谎:“不是,我叫朱砂。”

眼中闪过疑色,王微之咬着唇细细端详:“不对啊,你和画上的玄机,长得一模一样。阿弟将画挂在床头,一抬头便能看见。”

“?”

罗刹决心收回对王循之的可怜。

枉他还打算明日买些纸钱入府吊唁,结果这厮的行径,竟如此令人作呕。

他决定了,今夜便入府毁了那幅画。

思及此,罗刹不等朱砂开口,笑着问道:“这位阿兄,不知此画现在在何处?我真想好好瞧瞧。”

王微之指了指远处冒出的青烟白雾:“刚烧。”

“烧得好啊!”

“……”

三人交谈间,一个白衣女子扶着腰走来。

王微之一见来人,顾不得礼数,忙丢下两人去扶女子:“四娘,郎中说你临盆在即,勿要到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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