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两人慢悠悠散步回房,路过癸巳院时,看见崔邡与赵远徽站在院外角落。

听到脚步声迫近,崔邡忙不迭拉走赵远徽。

等脚步声走远,他方道:“三日后的解元宴,圣人会出题考校学子。这是题目,你这几日用心写几篇回答给我。”

赵远徽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态。

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崔邡狠狠踹了他一脚,才提步离开。

有人在后山等他,因是长辈,他不得不赴约。

从癸巳院,依次过乙酉院、甲庚湖。

再行个百步,便至后山。

下身肿胀处,隐隐发疼。

崔邡提着灯笼,咒骂声不停:“贱人,等我出去,定找人弄死你。”

夜色迷离,湖边静谧,阴风阵阵。

他走到昨夜被朱砂踹倒之处,看着散落在地的灯笼,直呼晦气。

灯笼完好无损,他却失了面子,又伤了身子。

气急败坏之下,他一脚踩上去。

正踩得兴起,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他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

再转身时,他看到一个人的影子,与他的影子逐渐重合。

直至完全淹没他。

“救……”

第32章 科举鬼(四)

◎“我都娶你了,还怎么娶她?”◎

罗刹又是被外间的脚步声吵醒的。

不同的是,昨日的脚步声轻快,今日的脚步声听来却格外凌乱。

罗刹疑心贡院出事,赶忙推醒朱砂,循着嘈杂的人声走到甲庚湖。

湖西面吵吵嚷嚷,人山人海围在一颗古槐前。

古槐高达二十余尺,枝多叶密,密密麻麻的黄叶挂满枝缝间,亭亭如华盖。

从树干延伸的无穷树枝,或死或烂。

唯有向东伸出的一段粗树枝,盘曲苍劲。

京畿贡院,建了三年。至今年,寥寥仅开了三回。

这三回九年间,前前后后有上千人走进贡院,又得意或失望地离开。

解元们闲来无事,常往那截粗树枝上挂祈福带。

一条条布条,红似血。

红带飘飘,其上满是对于未来的担心与希翼。

而今日,就在那截粗树枝之上,无数垂下的红带之中。

有人吊在上面。

风起红带飘,树枝咿呀作响,他在笨拙地飘来荡去。

罗刹拉着朱砂挤进去,认出吊在上面的人。

是崔邡。

他的口中塞着纸团。

他的上半身未着寸缕,前胸后背各写了半首诗。

前胸写着: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1]

后背写着:解通银汉应须曲,才出昆仑便不清。[2]

两首诗,前胸自嘲,后背讽<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

他的脸上,还写了四个字。

「罪有应得」

罗刹深吸一口气,鼻中涌进浓烈的鬼炁:“有鬼炁,是恶鬼所为。”

朱砂盯着上面的字,点头附和:“字迹也一样。”

喧闹间,昨日一直未露面的皇甫睦终于现身。

他一路疾跑,一路厉声大吼:“快让开。”

众人侧身让开一条道,皇甫睦跑至古槐前。待看清树上之人的相貌,他无助地瘫坐在地:“他怎么死了……”

朱砂上前:“皇甫侍郎,崔邡应是死于恶鬼之手。我们昨日已找到关于恶鬼身份的线索,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快把崔五郎的尸身放下来。”

皇甫睦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慌忙起身。一面吩咐手下,一面带着朱砂与罗刹离开:“两位请随我来。”

离开前,看着交头接耳的解元们。

他变了脸色,忽然大发雷霆:“后日便是解元宴。你们每日凑热闹虚度光阴,书未看字未练,枉为读书人!”

解元们难得见他生气,道歉之后各自回房。

皇甫睦的书房中,罗刹掏出几张纸:“我们怀疑,此恶鬼是天启三十六年的某个举子。历年春闱的墨卷,一向由礼部保管。劳烦皇甫侍郎上呈礼部,取来墨卷,准我们对比字迹,找出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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