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朱砂心弦颤动,俯身堵住那张嘴。

额头相抵,吻渐渐加深,似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不舍地分开之时,眼中欲色泛起。

彼此独自平静片刻,朱砂才抱着罗刹郁闷道:“这间房挨着鹤珍姑姑,她最喜欢听墙角。唉,如此良辰美景,可惜了。”

临睡前,罗刹记起一事:“朱砂,恭茶还活着吗?”

朱砂昏昏欲睡,闻声去寻他的怀抱,含糊地应了一句:“快死了吧。他杀了太多人,却毫无悔改之心,太一道容不下他。”

子夜时分,雾锁寒崖。

日出东方隈,第一道天光劈开雾障,住在山下未眠堂的弟子陆续上山。

一早,朱砂便带着罗刹藏在山腰处的树丛后。

待山道行人渐多,两人趁机现身,再脚底抹油沿着石阶小径下山。

朱砂时常用此法往来子午山,自是得心应手。

罗刹惦记恭茶的下场,一路走一路问:“朱砂,恭茶何时受刑?我想去送他一程。”

毕竟,恭茶是他的同族。

即使他害过人,也出卖过他。

可同脉相承的血缘,比恩怨更先渗进骨血。

他愿意送恭茶最后一程,以一个大势鬼的身份。

“若无意外,应是下月初一。不过……”话锋一转,朱砂眼神闪烁,支吾道,“他没出卖你,是我想逗逗你,便用摄魂术操控他演一出戏骗你。”

“?”

罗刹恍然大悟:“好啊好啊,我就说他怎么一会儿出卖我,一会儿又说不认识我。原是你在搞鬼!”

朱砂:“我当时躲在床下,听见你来救我。二郎,我特别感动,便想逗逗你。”

那一日,床下的她通过恭茶的眼睛,窥见罗刹眼底翻涌的哀恳与痛楚。

原来世上真有男子,会为了一个相识未满七日的女子,出手惩治威胁她的恶人。

甚至不惜暴露鬼族身份,也要找到她。

听见他哭的那一瞬,耳中杂音忽而消弭,她安静地听他哭诉。

她的手先于她做出选择,她强烈地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告诉他:“我没事,你别哭了。”

罗刹听完缘由,颇有些喜形于色:“算你有点良心。”

春野浮绿,山道郁郁青青。

两人十指相扣,慢慢拾级而下。偶尔遇见同门,朱砂会不咸不淡地招呼几句。

罗刹旁观她不耐烦的样子,莫名其妙想起罗荆的一句话。

无数入世的鬼族,丝毫不敢踏足长安。

而他这个来历不明的鬼,却能在长安城安稳立足近一年。

确认朱砂的身份后,他下定决心回京找她。

他问罗荆:“我看不透她的心,总在‘她或许爱我’与‘她大概不爱’之间反复沉浮。”

等他絮絮叨叨说完与朱砂的种种,罗荆面露无奈:“二郎,你既无户籍黄册,依大梁律当属流籍。可照你所述,你不仅通行无碍,还能前往各州,难道官府从未上门稽查过你?”

“若非有人暗中摆平一切,你如何能活着抵达邕州?”

“我的傻弟弟,她如果不爱你,你早死了。”

百结愁肠,因罗荆的一句话冰消雪释。

原来,她真的爱他。

昨夜藏起来的马车近在眼前,罗刹扶朱砂上车:“下山前,姨母耳提面命,再三嘱咐我定要护你周全。幸好今日无雨,否则我只能变成马凳,让你踩上去。”

朱砂笑得前仰后俯,忙不迭催促他回城:“姨母只允了我们半日修整之期,今夜便得入宫查案。我们快回去,赶得及调阴阳。”

昨夜被他们抓住的恶鬼乐礼,瞧着是个小鬼,来头却不小。

此鬼出自无食鬼一族,专做挑拨离间之事。最喜欢对人施加咒术,诱发心中的恶意不断膨胀,直至引发种种口舌之祸。

地牢中的两个鬼奴拷问一宿,得知一件大事:乐礼曾在五日前,对宫中一个男子施法,挑拨其杀死另一个男子。

事关神凤帝的安危,姬璟特命两人今夜入宫,找出受乐礼挑拨的男子。

一听调阴阳,罗刹羞红了脸:“那你坐稳了,我让马儿跑快些。”

“……”

颠簸一路,朱砂下车时,双腿都在打颤:“你怎么比我还急?”

罗刹结结巴巴解释:“日头毒辣,我怕你在车里面闷。”

朱砂抬头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你去烧水。”

罗刹应好,正欲开门入内,远处传来一个男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公子!”

不用回头,朱砂便知来人是谁。

她紧握双手,眉头紧锁:“他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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