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 / 2)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去了,但是现在估计没这个机会了,条件并不在我身上,黛安当时就差拿着枪抵住我的头,命令我禁止离开意大利了,你现在绝对看不出,对吧?我曾经也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就好像是患上了神经官能症一样,呆在意大利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只有冬天的时候乘着火车往北边走走,有的时候因为国际关系的问题还必须临时取消出行,我们本来想要来一场旅游婚姻的,这也算的上一种潮流。”

“老麦,相信我,现在这个也能算潮流,”阿莫斯真情实感地说,“如果不是我的假期太少,我又想快点结婚,我也会选择到处旅行的,除了比赛,我还没有真正去过什么地方旅游呢!”

艾比挑了挑眉,她知道黛安是谁,黛安克洛泽,麦尔斯的爱人,阿莫斯的母亲,因白血病早逝的能干的园丁,容易激动,喜欢争吵的热情而冲动的女士——这些形容词全是阿莫斯告诉的,而阿莫斯其实也没怎么见过这一面,所以如果换句话说,就是麦尔斯告诉阿莫斯的。

克洛泽女士的面容在阿莫斯脑子里只剩下一面纯洁的白帆了,她留下来的相片只有一张,而那唯一的一张现在仍旧摆放在帕萨雷拉的照片旁边,谁让麦尔斯最喜欢的球星是他呢?

麦尔斯指挥两人摆着姿势,旁边的小河上漂流着一只只小纸船,那是宾客们在等待新人仪式前所做的祝福,云团没有试图为太阳撩下幕帘,反而被后者染上火色,喷气飞机正好穿过天空,留下几道明显的痕迹。

“‘爱是□□裂嘴唇吞下的沙子,恨是献给干咳者的一壶咸水’,黛安最喜欢的米沃什就是这一句了,”麦尔斯高兴地说着,眼神始终明亮,一边为儿子停留最美的时光,一边试图将自己身上通向外界的管道彻底通开,然后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对黛安女士的爱意,从最细微的讯息片段开始分享,“她是在结婚之后喜欢上的,因为她和你外公都觉得我不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因为我当时没有一份正经工作,嗯,也就是无业游民,我们俩认识是在阿尔卑斯山上,她不但会登山,还精通滑雪,你应该遗传了她的运动基因,毕竟她就是一位运动健将。”

艾比露出自己洁白完美的牙齿,她喜欢听这些幸福的事情,即使她自己没能拥有不错的家庭环境,但是她并不在乎哪一些,在黄昏下一边拍照,一边听着爱人父母的故事,似乎也不错……至少比光听摄像师“看镜头!”“拜pose!”“记得笑!”“你笑僵了!”的提醒好得多,不是吗?

“她看起来不相信爱情,或者说认为爱是毒药,”阿莫斯说,“我记得她还有一把破冰斧,不过我已经没有很深的印象了……妈妈还喜欢瓷器和漆器。”

麦尔斯按下了快门:“是的,席尔德克内希特公司的家具,全是你老妈一手决定的,我对此双手双脚同意,漆木书架上摆着阿尔贝加缪和《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两本书唯一的区别是前者会被翻阅,后者留着落灰,你外公一开始叫我‘那男的’,后来叫我‘瘦高杆’,你妈告诉我如果她和我结婚,你外公就打死我,要结婚那时候我还梦想着去乌克兰干克/格/勃,但我过不去那边,于是就想在警察局里谋一份差事,但是因为近视的原因,他们还是拒绝了我的申请,老师让我先找个工作领工资,至少把你妈妈娶回来——当时我们俩也是举行的私奔的结婚仪式,对,你外公在那时还是不同意,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我不靠谱,不过他怎么想都没用了,反正最后我还是成了他女婿,胜利者是你老爸,老头的思想还活在二战时期呢,太过于顽固了,是你妈带我拿着木/仓猎熊,又不是倒过来;先吹口哨的那个人也是你妈妈,我可害羞了,好吗?”

阿莫斯耸了耸肩:“这我倒是真没想到,我也可以这么说——你仗着知道真相的另一个人已经无法反驳你,所以开始漫无目的地编造事实了,我可不觉得是妈妈追的你。”

麦尔斯没有反驳儿子的话,他的异议在这时候没有半点作用,看起来他也没打算继续讲述他的爱情故事,反而谈起来总是穿着冲锋衣的那群已经被同化了的波兰人,现在是德国人了。

“尤瑟夫不聪明,他爸爸也是,想得太多却没有半点用处,因为他们所有的行动只停留在脑子和嘴巴上,你和米洛有谈论过他的职业生涯吗?他明明踢得也那么好,为什么还留在凯泽斯劳滕呢?”

“我和桑德罗也不想离开拉齐奥啊,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想通了?”

“我唯独不想在这里明白。”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麦尔斯拍完了最后一张照片,他带着淡淡的笑意把屏幕放到自己眼前,一张一张地闪回照片,他不在乎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两人听见,也不在乎两个人有没有认真倾听,骄傲地站在暗绿色的草地上欣赏自己的成果,“后面这几张有点黑,不过我可以修改一下调色,”他把阿莫斯和艾比叫过来,“晚宴也要开始了,你们得去换衣服了,喝点酒,但是千万别喝醉,这是我的忠告,醉醺醺的会很难看,并且也会失去理智……我要去换个内存卡,或许电池也得换,今天他已经撑了很久了。”

“你可以让别人帮帮你,”阿莫斯提建议,“因为你也得吃口饭,你和外公在一张桌子上,我特地安排的。”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麦尔斯说。

【作者有话说】

巴洛太阳光健全了……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