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因为别人都打不过我,”吴杪站起身,把自己和大祭司的碗都收起来顺便洗干净,“吃完我们就出发。”
谢明琼见状赶紧把碗里的粥喝完,两颊吃得鼓鼓的,像只仓鼠似的。
大祭司看她还挺顺眼,从袖子里摸出来一颗琥珀色的小珠子递过去,“小孩,给你的。”
谢明琼微愣,她认真解释道:“奶奶,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是吗?”大祭司于是也说:“我今年八十四岁了,在我面前,你们都是小孩。”
“这颗珠子和你眼睛很像,我以前去后山采药的时候捡的。”
谢明琼接过,她再次触碰到了大祭司干燥温暖的手,低声说:“谢谢您。”
“下次有时间来玩,”大祭司只这样说。
谢明琼其实也觉得自己今后再次回来的机会不大,但她不会做扫兴的人,只点点头,“有机会一定会再来玩。”
吴杪和谢明琼很快便踏上了回程的路,还是昨天的路,大祭司和依味的母亲姐姐一路将她们送过了河。
早上的大河一片雾气弥漫,远方连绵的山也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像副水墨画似的,偶尔有几只水鸟从她们头顶飞过,发出嘹亮畅快的鸣叫。
这一次没有歌声,只有静默。
谢明琼跪坐在船头,用手沾了点冰凉剔透的河水,竹筏很快到了岸边,她回头看尚且站立在竹筏上为她们送别的大祭司。
短短一夜,她像做了一场幻梦,来时那样抵触,现在要离开了,反倒有了点不舍,这里实在像远离钢筋水泥的世外桃源。
而她前头的吴杪却早已上了车,利落得完成了掉头,然后降下车窗示意她上车。
大祭司冲她们挥手,她的祝福顺着拂面的河风传来,“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啊。”
谢明琼来不及回话,吴杪已经踩下了油门,后视镜里的三个女人也没有等待她们的回应,长长的竹竿伸进岸堤,竹筏便轻而易举再次向大河驶去,然后消失在了雾气中。
谢明琼沉默不语,她将座椅调低了些,只安静看向窗外的景色。
吴杪看了她一眼,问起来:“昨天你往火堆里丢的纸条写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谢明琼反问。
于是吴杪不说话了。
可谢明琼却开口说:“是我对吴蔺如的祝福,希望她在地下能安心。”
“吴杪,我不会轻易选择死亡,你没有必要这样时时刻刻盯着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这么说。”
吴杪若有所思,她只说:“我不会这么简单就信你。”
谢明琼闭上了眼,她无力的笑了一下。
这么两天,她脾气都快被面前这个人磨没了。
“那就按你说的做,”她淡声说:“你有本事就一直捎着我走,最苦最累的那个一定不是我。”
吴杪没有为她的阴阳怪气所影响,她敏锐的察觉了今天谢明琼态度的不同,“为什么突然妥协了。”
“因为暂时找到了一个短期的目标,想要实现。”
吴杪没有问这个目标是什么,只是在她的回答下稍微放了点心。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吴杪开车如果不是为了提神,一般绝对不会放音乐,她开车的时候无聊到近乎死板。
谢明琼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静,空调没开那么大,车噪就小了,林间知了的鸣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有些出神的看向窗外,想起了自己昨晚被人拉到篝火前的场景。
她也那时才知道,依味的灵堂前架起的篝火不止代表对往生者的追思,还有对生者的祝福。
依味的亲人给前来参加典礼的族人都发了两种纸。
谢明琼在烧给吴蔺如的纸上骂了她许久,也骂了自己许久。
她其实后悔了,在失去爱人的日子里,她突然开始后悔两人追求的自由,她不该放任吴蔺如去挑战一切危险的事。
她曾经以为她和吴蔺如都足够洒脱,可以及时行乐,可失去她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都撕心裂肺,是对自己的自责,也有对吴蔺如的怨怪,最终都转化为了昨夜里写满整张纸条的话语,这是九天来她除了和吴杪吵架外第一次发泄出自己的情绪。
她承认了,她和吴蔺如都不够成熟,她们的太多想法过分理想化,因为她和她走来的路太过顺风顺水,竟然没有人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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