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12节(1 / 2)

薛恒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沈真真?”

“对,就是她。”老夫人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文官清流,不涉党争,洁身自好。与其被别人从中作梗,施了算计,不如早早娶一家世清白的贵女入门,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薛恒全程默默地听着,听过之后不冷不热地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件事,孙儿会认真考虑的。”

老夫人听了,抬头端详了端详薛恒的表情,奈何她这个宝贝孙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她端详了半天也没端详出个所以然来,便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祖孙间的对话刚刚结束,李妈妈低眉顺目地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老夫人,大老爷过来请安了。”

“嗯。”老夫人立刻看向薛恒,“恒儿,你……”

薛恒随即起身,“既是父亲前来给祖母请安,孙儿就不打扰了,先行退下,改日再来看望祖母。”

便知如此。

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攥着手串朝薛恒一摆手,“你既不愿见他,便去吧。”

薛恒不置可否,点点头,离开了存斋堂。

他自西角门而出,一路沉着脸,步履如飞地跨进了绮竹轩,见院内绿竹茵茵,芭蕉滴绿,雀鸟飞飞,一派安然闲逸的景象,脸色这才好看些。

这些都出自云舒之手。

绮竹轩内的景致本就不错,后云舒来了,整日不围着他打转,只像那花匠一般,好生伺候着这些绿植花鸟,他时常能看到她给竹子松土施肥,去老留嫩,为芭蕉裁剪枯叶,又为杏花修剪枝杈,并用一双不知从哪弄来的大剪子,给草圃修剪出奇奇怪怪的形状。

她甚至擅作主张,往海棠树上安了许多鸟窝,引来无数雀鸟安家落户,完全不顾及她的主子是个喜静嫌闹之人。

薛恒很少为难下人,自然也没有因为这些事责难她,如今想来当初的决定果然正确,否则他如何能见到如斯惬意美景,顷刻之间拂去心头的气躁。

便在院里里转了一圈,饶有兴致地喂了喂鸟雀后进了屋子,照常坐在红柞木百宝嵌玉兰太师椅上。

身前的紫檀雕灵芝纹条案上,摆放着一封火漆加封的密信,信中内容他于数日前已经知晓,是他的大堂兄薛悯率关宁军击退北狄进攻,一举拿下广陵五州的消息。

便将密信点燃,往火盆里一丢,朝美人榻上忘了一眼,道:“怎么没人进来伺候?”

文妈妈汐月等俱在外间,房门外守着,闻言,齐刷刷跪在地上,道:“回世子的话,如今云舒不在,未得世子指派,我等不敢近身伺候。”

薛恒不可置信地一皱眉,“她还病着?”

文妈妈道:“是。”

薛恒略一思索,冷笑:“这都几天了,怎地旁人都好了,偏她还没好?”

文妈妈低着头回答:“大概是那丫头身子弱,她三年前落了一回水,许是没养回来,伤了根本。”

“哦?”薛恒豁然起身,“反正无事可忙,走吧,带我去见见我那身娇体弱,久病不愈的丫鬟。”

——

云舒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忽然间听到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窗外站满了人,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器宇轩昂,即便隔着两扇紧闭的窗子也能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威压。

她险些一个骨碌从床上摔下来,因为她知道,是薛恒来了。

对此她早有预料,不过是能拖则拖,能避则避,只要她还病着,薛恒就绝无可能让她进屋伺候,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苦苦忍受病痛的折磨,缠绵病榻,也不愿意喝药的原因。

可这并不是完全之计,除非老夫人忍无可忍,宁可冒着得罪薛恒的风险也要发落了她,否则总有招架不住的一天。

她想过自己会赌输了,却没想过败局来的如此之快。

“云舒,世子来看你了。快过来给世子请安。”

不多时,窗外传来文妈妈尖利的催促声,云舒不得不挣扎地坐起来,软绵绵下了地,冲着窗外的那道影子一磕头,“奴婢云舒给世子请安。奴婢身染沉疴,久治不愈,恐不能伺候世子,心中愧疚万分,望世子珍重己身,远离这不详之地,如此,奴婢方能安心。”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越说声音越低,说道最后竟是支撑不住,重重喘息咳嗽起来。

这倒不是她装出来的,实在是被这水疫折磨的够呛,不仅人瘦了一圈,身上还起了还有水泡,奇痒无比,她到底没忍住挠破了几个,冒了血,结了痂。

此一番当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都怪那窗外之人性格古怪,不肯放过她。

云舒越想越气,越气越急,渐渐的连呼吸都没有力气,只伏在地上一个劲喘,待她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薛恒猛地一抬手,推开了隔在他二人之间的窗子。

大片明亮的阳光涌入,刺痛了云舒的眼睛,她用袖子遮住脸,好一会儿才拿下去,看了看那窗户外面立着的人。

是薛恒。

那一张英俊非凡的脸教人过目难忘,何况与之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云舒只看一眼轮廓便能将他认出,并不得不承认此人当真生了一张好皮囊,尤其是那双颠倒众生的瑞凤眼,即便被金灿灿的阳光笼罩的,依旧熠熠生辉,深邃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云舒慌忙低头,竭尽所能地藏起了她惨白无血色的脸。

可薛恒还是看清了。

不过十余日没见,这小丫鬟瘦了许多,腰细如柳,锁骨清晰可见,不知几日不曾更换过的衣衫皱皱巴巴地罩在身上,像被狠狠蹂|躏过。

面如白纸,双眸漆黑如墨,见到他的刹那涌出无限哀怨,转瞬间又化作怯生生的模样。

变化的倒快。

他沉沉打量,久久不语,一旁,文妈妈焦急不安地道:“世子,万万不可开窗啊,这丫头的病还没好呢,若是传染给了世子该如何是好?”

“无妨。”少时,薛恒道,“云舒,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云舒低着头,嗫喏:“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大概是身子骨太弱,抵不过这场疫病。”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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