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那一日房间里听说了这句话的下人,也都没活着走出产房。
说来,比起什么紫薇帝相,她倒是的确生于血泊之中。
墨拂歌咽喉顶着剑锋凑近她,唇瓣贴近她耳畔,郡主,你的名字,究竟是叶晨晚还是叶宸晚?
郡主,你以为为什么玄帝执意要你进京为质?你的母王瞒得再好,天象也是藏不住的。在你入京之时,陛下就召了我的父亲入宫,询问你的命卦。她的位置贴得极近,属于梅花的冷冽清香咫尺可闻,你好不好奇你的命词?
叶晨晚被这样的气息吸引着,与她四目相对。
她知道,墨拂歌所言,并无半分错漏那疯癫道人的话,自己的母亲终究是听进去了。自己的本名,的确是叶宸晚,只是这宸字为臣所取,乃大不敬,故而在外都用的晨昏的晨,而不是紫宸的宸。
是什么?她情不自禁地追问。
紫微坐命,天相同宫。天命凰女,南栖梧桐。墨拂歌倏然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天相宫对面为破军星,是不是与宁王府坐北地万分相似?这是造反之局,郡主你是以下克上的大不敬之命。
墨拂歌所言,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以至于过了许久叶晨晚才消化了她的说辞,可如果是这样的命卦
可如果是这样的命卦,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你哪里能安稳活到现在?墨拂歌接过她的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她素来是不爱笑的,这样的笑意在此时看来只让人觉得后怕,不仅是你,怕是整个叶氏九族都难逃一劫。所以啊,郡主,你还不明白吗,墨氏救了你和你的九族。
可惜这样的话从墨拂歌口中说出,总很难让人觉得是一个好消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叶氏的九族都握在你手中?
指尖轻轻点上她的唇瓣,甚至还残留着伤口未干涸的血迹,不要用这样伤人的说辞,郡主。我说过,如果这是你的秘密,那么也可以是我的,这个秘密我已经帮你隐瞒了十年,我自然也会帮你隐瞒到它可以公之于众的时间。
你是如何瞒下的?
天象造不得假,命卦却是祭司想怎么说都可以的。墨拂歌轻笑,就着叶晨晚的衣领擦干了指尖的血痕,我与父亲瞒下了你的命卦,告诉皇帝,天枢稳固,卫拱紫薇垣,这是靖国安邦的忠臣之相。虽然玄若清不一定信了,但他也至少没想再杀你,是不是?
叶晨晚沉默,似乎是良久考虑着墨拂歌所言的可信度,最后终于将照雪庭光收入鞘中。
可她面容凑得更近,倾身将墨拂歌圈禁在墙角一隅,后背退无可退,只能背靠墙面。一伸手,轻易就捏住了墨拂歌的清瘦颌骨,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浅褐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更有着形似琥珀的色泽,可远不如琥珀温润,相反,却更像能将琥珀焚烧殆尽的火焰。
墨拂歌有片刻的走神,她想,叶晨晚有着一双同书中所言一样,和叶照临分外相似的眼眸。
念及此,她又在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可又有谁真的见过两百年前的叶照临呢,况且就算像叶照临,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幸事。
这样的思绪只在须臾间就被她压回心底,她只是平静地任由叶晨晚捏着她的颌骨,将她眼底的每一寸情绪都看得清楚。
如果你所言为真,那么你从多早起,就开始关注我了?
从你出生时,看见你的天象,我的父亲就开始关注你了。墨拂歌如实回答,比郡主预想的时间要早很多。
叶晨晚心中的情绪飞速翻涌着,如果从自己出生开始,前任祭司墨衍就已经关注了自己,那只能说明墨氏从很早开始就在谋划着什么。是不是在幼时同在太学读书之时,墨拂歌就知道了自己的命卦,却还是若无其事地与自己当着同窗?甚至往后分别五年,也毫无表示,让自己几乎以为自己与祭司,不过是幼时有过一段同窗之缘又分道扬镳的陌生人?一直到今年年初,她才若无其事,状若巧合地在宫宴上坐在自己面前却是布局的开始。
叶晨晚又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在扶风楼问她的问题,她暧昧不清的回答。
她从很早开始,就在墨拂歌的棋局中。
念及此,她唇角扯出一抹可以称得上勉强的笑容,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力了些许,若是如此,我理应感谢祭司如此大恩,若不是你们帮忙隐瞒,叶氏九族可能都已经人头落地。想来墨氏也不是做慈善的,如此大的恩情,祭司又想我如何回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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