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你说在城北寻到了一处院子,是一座私造的烟花坊?你们去调查了这烟花坊的来路,是太子手下在私造烟花?宣王于房间中来回踱步,再一次向幕僚确定这天降之喜。

是的,殿下。其中一人殷勤道,这烟花坊是户部那边有人在私下经营,盈利都被太子拿了大头。

在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后,宣王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喜色,他近日失宠,低调了不少,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天降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一个幕僚转着眼珠子,最后谄媚地向宣王行礼,殿下,属下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宣王此刻心情不错,遂点了头,说。

烟花坊这件事,您就算上报上去,顶多也就是处理户部那几个人,顺带牵扯到太子。说来说去,这也只是个贪渎的案子。现在又临近年关,所有人肯定都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这案子,未必能有您想象的效果。

他是新到宣王手底下做事的,资历尚浅,平时得不到重用,是以此刻急忙抓住机会想要表现自己。

他说的话显然宣王听了进去,面色阴沉下来,那你可有什么法子把这个案子闹大?

幕僚附耳,轻声说道,这新年这么多烟花爆竹,万一出了些什么意外,谁又知道是怎么出的呢?

临近年关的时间,宫中宴会频频,今日宴请群臣王侯,又是一副济济荣荣的繁华景象。

叶晨晚挑了一件素色礼服来到菱阳殿时,百官王侯多数已经到场赴宴。

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繁华景色一如去年此时。

只不过去年今日,她也不曾预料到短短一年时间,已是风云变幻。

墨拂歌今日倒是出乎意料地来得早了许多,而且这位祖宗这次终于没有执着地要换开座位,让所有人都舒了口气。此刻她也被几位命妇贵女层层围绕,正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她们无谓的寒暄。

等到叶晨晚走到墨拂歌身边时,自然而然地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人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起叶珣的离世,以此咀嚼她情绪的变化。奈何叶晨晚八风不动,只平淡地回应了几句。

只有墨拂歌在旁边一副看戏的模样,要看她如何应付这群叽叽喳喳的长舌鸟。

叶晨晚无奈,在无人察觉的间隙里伸出手,偷偷穿过衣袖握了握墨拂歌的指尖还是冰凉的。

在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时,墨拂歌偏头,只看见对方侧脸微垂的眉睫,适时地流露一点悲色,正如一个刚失去母亲庇护的彷徨女儿,无措地应对着他人不怀好意的关心。

还是这么喜欢这样的小动作。

墨拂歌最终没有挣脱,任由叶晨晚轻轻牵着她的指尖。

她一直这样应付着各色前来搭讪的人,直到快要开宴的时间才终于回到座位。

今时不同往日,她的位置安排在了藩王的位置当中,当她落座时,一旁的男人面露诧异,显然并不认识她。

您是

二哥,这是新任宁王殿下,你就算常年不在京城,也该知道这位藩王中唯一的女子的。好在旁边的一道声音及时解围,笑声爽朗,宣王也在一旁的位置落座。

被自己的弟弟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番,二皇子陈王玄昭却也并无恼色,只是讪讪点头,原来是宁王。本王常年不在京城,第一眼没有认出,还希望见谅。

叶晨晚不动声色地打量陈王,心想,倒是的确如外界所说,陈王的生母顺妃出身平平,直到儿子成年才封了妃位。没有母族势力,本身也并不出众,的确是个扔进人堆里就再找不到踪迹的类型。

性格软弱,也是个好拿捏的角色。

哪里,说来这是我与陈王第一次相见,之前不认识也实属正常。如今便也算相识了。她轻描淡写地缓解了陈王的尴尬,还能与旁边的宣王闲聊几句。

虽然她与宣王相看两相厌,不过碍于面子,此刻还要做出一副和睦模样。

叶晨晚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宣王闲聊,目光一边在殿内扫视寻找墨拂歌的位置。

意料之中的,她坐在自己对面太子附近的位置,只是她身边人有些出乎预料。

她身边座位的男子譬如玉树芝兰,即使身着素衣也能轻易吸引殿内人的目光洛祁殊。

他身为地方节度使,年末也是要入京述职的。

叶晨晚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来回摩挲着杯沿轮廓,看着二人交谈的模样,心情微妙地不悦起来。

洛祁殊现在特意坐在墨拂歌旁边,怎么看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祭司大人,自去年三月一别,已有八月未见。洛祁殊的嗓音响起在耳畔,偏头看去,正眉眼含笑,映衬着殿内煌煌灯火。

嗯。只这样看了一眼,墨拂歌就收回目光,对洛祁殊的搭讪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