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 / 2)

她在来时发现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个新人时,竟也不吃惊,反而大方坐下,我认识你,我们见过的,你是墨拂歌。

我怔了怔,我与她只不过是她初来墨临时的一面之缘,没想到她竟然记得我的名字多数人都无所谓我的名字,多用祭司家的小姐来称呼我,毕竟重要的是我的身份是当朝祭司的独女,将来接任祭司之位的人。

我也认识你。我只如此答,示意她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就低下头拿出带到太学来的书籍翻开。我对太学内要讲些什么什么并不感兴趣,来此处不过是为了接触她罢了。

叶晨晚很显然是会识眼色的人,见我不愿意多聊,就很识趣地没有说话。不似趴在后面桌上睡觉的燕矜,在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悠悠转醒,看见我来太学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不是我们三岁识文五岁作诗过目不忘的天才儿童吗?您也要屈尊来太学和我们一起读书?

懒得理她。

而坐在身边的叶晨晚从自己的书箧里拿出一沓功课递给燕矜,前几日的功课,你都做了吗?今天司学要检查了。

燕矜急忙接过这沓救命稻草,没有功夫再缠着我叽叽喳喳,还是你好啊晨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其实并不擅长应付叶晨晚这样的人,燕矜这样聒噪的类型大可以置之不理,但叶晨晚这样从来识趣,知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的人,她每次开口总让人难以沉默。

就像她平时并不会多言,却会在每门课的司学来到之时向我介绍这门课的讲师。如此沉默不答,便是无理,我亦只能回应她,这样不知不觉总会同她多聊起来。

恍惚抬眼看向窗外,正是盛夏时节,榴花似火。

在看什么,阿拂?

她已经这样自来熟地唤起了我的名字,我和她有这般熟悉么?

但她笑得温柔,日光落在琥珀色的眼里,笑意都像要融化出来一般。我最终没有拒绝在这个称呼,只是继续看向窗外,花开得很好。

是啊,浓绿万枝红一点,正是石榴开花的时间,我也是头一次见,北方都见不到榴花。她应和我,也一样看向窗外。

北方有什么花?我问。

我听闻焘阳是个常年飘雪的冷寒之地。

不似墨临这样终年都有花开,也没有这么多草木。不过好看的花还是不少的,我娘爱看花,在府里种了不少。当初还重金移植过墨临的桃花去府上呢。

她掰着手指和我讲起了焘阳的风景,眼中光芒一闪一闪,如同明星,只在眼睫微垂时掩住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有些后悔问她这个问题,她大抵是想家了。

同她相熟了数月,某日父亲问起我,同她接触的如何了?

我一怔,而后回答,心性纯良,亦有胸襟,非池中物。

墨衍只嗤笑,纯善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能坐上龙椅的人,哪个又是池中物?昔年玄靳也不是池中物,结果呢?

他用那双从来凉薄的眼睛看我,你当真不知道我要你看什么么?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最终选择了沉默不答。

我明白他对于玄朝的恨,更偏爱于彻底亦极致的毁灭。他爱看这个王朝腐化,爱看玄朝皇族堕落,他挑拨着皇子的矛盾,助长着君王的猜忌,就是为了让这个王朝的千疮百孔,最后沦为手中可以任意拿捏的傀儡。

而王朝崩坏,百姓艰苦,在他心中并不重要。毕竟玄朝的覆灭必然带来反噬,与玄朝龙脉同命的我们也将走向灭亡。

是谁接任皇位,这天下将来在谁手中,并不是他关心的范畴,毕竟我们都见不到那一天。

所以他关心的只是,叶晨晚是不是能拿捏的棋子,北境宁王府的势力能不能为我所用。

我只是觉得,若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天下人本不必莫名的苦难,她要继承的河山,也不该千疮百孔。

见我不答,他只敲打我道,想明白你要的是什么,别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墨怀徵帮助玄靳的结局,就是你我在承受的苦果。

我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在太学读书的日子平淡如水,并无多少波澜。

这样的感觉也算不错,看花开花谢,没有背负血仇累累,恍惚并无闲事挂心头,是人间最好时节。

虽然司学在课上讲的东西都很无聊,在太学的日子也平淡得无趣,但这样的生活总是不错的。

至少我也不必与墨衍在屋檐下整日相对。

我在太学中很少与除了叶晨晚与燕矜以外的人往来,也并不关心那些贵胄子弟之间的勾连。

我知道有许多人并不喜欢我,但也并不重要。多数人都是蠢钝的庸碌之人,连在这棋盘上做一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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