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庄宁屿确实不想在这种冷飕飕的天气里喝果汁,但更不想让易恪成为自己的食物代言人,于是决定痛饮一瓶伤身冰镇菠萝汁以示抗议,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就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睡前饮。
易恪介绍:“龙眼百合茶,可以安神,试试看。”
胖而圆的玻璃杯,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美丽,钱越关上冰箱门:“张老师家还有这么有品位的杯子?明天问问他有没有链接,也给我妈买两个。”
易恪金贵回答:“我从家里带的。”
钱越竖起拇指,出任务还自带餐具,讲究,不愧是你,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沙发一角那张泛着漂亮光泽的喀什米尔大羊绒上,易恪唇角微扬,看起来下一句“也是我从家里带的”已经到了嘴边,庄宁屿实在不愿再听,于是选择主动开口打断这场线下商品交流会,他说:“如果来的真是杜晓荷,那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好事。”
钱越问:“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这里的天气和怪物的危险程度息息相关。”庄宁屿喝了口热茶,“怪物的情绪越差,天气就越冷,反之亦然,比如昨晚,在小丛和那群小怪物出现时,天气就比较正常。”
而今晚下降的温度,代表着下一个出现的怪物并非善类,如果是原先那位倒还好,如果再来一个同样充满危险的“母亲”,只会加大任务难度。
“但小丛的母亲只想带着孩子离开,没道理对我们有敌意,来的应该不是她。”钱越屁股粘在沙发上,主动提出,“庄哥,要不要我帮你换药?”
他现在已经有了职业危机感,生怕易恪会抢走自己的工作,甚至还明里暗里跟自家老大强调好几次,你也要提高警惕!搞得庄宁屿心力交瘁,欲骂而不得,反思良久以后纠纷调解部在面试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大幅提高智商准入门槛。
为了换取耳根清净,庄宁屿当下决定:“这一周的《部门工作总结不足与改进》归你写。”
钱越果然五雷轰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们老大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庄宁屿用完好的那条腿把人踹出门,打发他赶紧去写报告,不要连累部门挨骂。回头见易恪正拎着药箱一脸似笑非笑,顿时又觉得怎么自己身边找不到一个正常人,他把手一伸:“我自己来。”
“不可能。”易恪一口拒绝,蹲在沙发前帮他解开绷带。膝盖明显淤肿更甚,旧伤的缝合疤痕纵横交错,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易恪用掌心整个覆上去,强迫症患者庄宁屿顿时心如猫抓,既想问药膏黏糊糊的你摸它干什么?又自省我为什么要管他黏不黏,难道不该言简意赅对职场骚扰猛猛say no?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直,易恪在继续帮他处理伤口时,刻意放轻了动作,先用绷带擦干净旧的药膏,又把新的敷料撕开,扯平之后整个覆盖上去。冰凉的药膜刺激得庄宁屿稍稍有些想后撤,却被易恪握住小腿,下一刻,两只手就捂住了他的膝盖,掌心里的温度很暖,庄宁屿忍住抬手给他一巴掌的心,尽量心平气和进行药学探讨,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冰凉的刺激感也是治疗淤肿的一部分。
易恪从鼻子里挤出一个敷衍音调,然后把手往下挪了挪,重新圈住他的小腿,接着又把自己的下巴抵上他的膝盖。
一分钟能整出八百个花活,庄宁屿也不知道是该用猫还是狗来形容这份甩不脱的粘人。可能是见他的表情实在太生不如死,易恪提意见:“你刚开始明明说很喜欢我。”
庄宁屿纠正:“我没有很喜欢你,我的原话是‘我也喜欢你的观点’。”
易恪拒绝接受事实,轻飘飘飘出一个“哼”,不听。
两人结识于一场读书会。那阵子庄宁屿刚刚因伤从秩序维护部离职,还没有被调到纠纷调解部,天天在家躺得要发霉,于是朋友就推荐他加入了一个书店举办的文学交流小组。周末晚上,他拄着拐杖去参加第一场线下阅读会,在那里遇到了同为会员的易恪。
彼时的易恪正靠在浅色书架上,低头翻着手里一本硬壳书,红色书皮衬得他手指白皙修长,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安静,也毫无攻击性。觉察到有人似乎正在看着自己,易恪抬起头,稍稍挑眉:“需要帮忙吗?”
“不用。”庄宁屿礼貌地笑了笑,“打扰。”
读书会进展得很顺利,快散场时,庄宁屿捧着一本书靠在角落沙发上,微暗灯光越过肩头洒上书页,照出一片浅灰色的影子,空气中流淌着不知名的钢琴曲,他闭上眼睛,刚想休息片刻,耳边却传来轻轻的读书声:“当我看见你面孔的时候,黑夜也变成了白昼,因此我并不觉得现在是在夜里——”
庄宁屿从梦中惊醒,“啪”一下合上书。
易恪把视线从他的书上挪到他的脸上,笑着伸出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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