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泠川姑娘拿回去吧,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眼角泛起了红,语气里满是失落的意味。
“是……是送给你的……”
泠川小声地说道。
秦思昭的脸上顿时一扫阴霾,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泠川莫名觉得自己被他拿捏了。
“说好了送我可不准反悔,我收下了。”
他把荷包妥帖地收在袖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
泠川被他看得坐立难安,
“我回去了……我如果高兴的话会主动来找你的,你别来王府找我……”
就顾时那个恨不得把她扫地出门的架势,才不会在乎她是不是怀孕。
若是他知道了此事,肯定会欺骗秦思昭她怀孕的事,然后把她趁早打发给他。
她都不敢想秦思昭得知真相后厌弃她的样子,与其到时候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还不如自己悄悄了结了算。
此事必须瞒着顾时,不能让他知道。
“真不公平,只准你来找我,不准我去找你。”
他似乎不高兴了。
泠川点了点头,强硬地说,
“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她起身便走,挺没礼貌。
泠川觉得想吃些酸的东西,便去果脯店买了很酸的杏干,悄悄吃了,又买了些平日里吃的果脯打包回王府。
说实话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腹中的是个孩子,与其说是觉得自己怀孕,她更觉得自己是得了一种治不好还很丢人的绝症。
就连泠川自己在这种疾病面前也丧失了求生欲。
这疾病就像一个罪证,时时刻刻提醒她犯下了多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与其活在这种折磨里,还不如死了拉倒。
顾时回了王府,进泠川的房间,却发现她不在。
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某种期待落空了一般,又生出许多气愤来。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来主动找她,她凭什么不在?
泠川之前那个绣坏了还沾着血的鸳鸯香囊,被随手丢在角落里,丫鬟们偷懒没有收拾。
他走上前去,把香囊捡起来。
他与泠川二人的血融在一起风干发黑,血渍模糊了鸳鸯的头颅,他与泠川的回忆,也是如同这个香囊一般,落了灰,又蒙着一层难以忽视的血色。
把香囊收到袖子里,他随口问一个下人,
“泠川到哪去了?”
那下人见王爷回来,不得不提振了精神,
“姑娘今早出去了……想必是……”
她结结巴巴地也没说出半个字来,顾时刚要发火,便看见泠川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裳,妆饰洁净到底,端庄得体地回来了。
她提着一袋子果脯,
“不过是出去买了些零嘴,王爷何故急成这样。”
她连一支簪子都没戴,也没戴耳坠,他瞥见她耳垂上针穿过的那个小洞,干干净净的。
顾时的视线像一张网一般,蒙在她的脸上,泠川有些不适。
她现在只想无视这个人,他跟她一起制造了一场罪行,并还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证据,害得她活不成。
“泠川,算起来我有几日没见你了?”
他一路跟着她进了房间,泠川觉得心烦,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把他撵回去。
“几日都好,王爷以大局为重。”
“我皇兄的病越发的重了,现在正是关键阶段,我确实没法子陪你。”
他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泠川,原是我对不住你。”
泠川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竟然给她道歉了。
她攥紧了手帕,手背的皮肤粉而薄,露出淡蓝色的血管。
泠川的牙齿扣紧了,舌尖咬出了血,不让原谅的话自己从唇舌间流淌出来,她不信他会真心忏悔犯下的那些错误。
“为稳定朝政,我最近需要多花银两去收购粮草商,暂时没法给你出嫁妆,泠川你最近也节俭些,别再乱砸东西,你只需再等上半年,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泠川怒气上涌,果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会说对不起,不过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
她的双眸顿时变得阴冷,一团愤怒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可她腹中的孩子就像一盆冷水,把她愤怒的火焰又瞬间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