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他得去见到她……他想感受她手指冰凉的温度,只要用手心把她的指尖焐热,他就可以骗自己泠川的指尖是为他而热的。
走进琮翠殿,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总是冷冰冰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地冲他发火,他知道他的母亲不爱他,但是他理解他的母亲。
毕竟要伺候先帝那样一个畸形丑陋的怪物,换谁谁都会发疯,他不怪她,他只恨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用一副毒药把他的母亲害得状若痴傻,变成一个没有喜怒的怪物。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只希望她能重新和他说说话,哪怕是打骂都可以……可是她被害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皇族一脉明明是畸形丑陋的怪物,却要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祸害一个又一个健全美丽的女人……顾时憎恶这样的皇室。
他真希望自己没有一丁点皇室血脉,是个私通的产物。
可他又怕自己真是个得了老天眷顾的幸运儿,体内依旧有那畸形的血脉……他害怕那畸形的双腿报应在他的下一代身上。
进入琮翠殿,泠川的手臂像一条阴冷的绿蛇,延伸到床榻下,他过去握住她的手,至少泠川爱他。
“即使继位,我也不会为皇室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他用自己的面颊感受她手心的温度,顾时沉默了片刻,为他说出这种本来不想说出口,甚至不知道从哪来的话而感到惊讶。
他简直像是在跟泠川保证什么似的。这算什么?永远不会背叛她的某种承诺吗?
他总不能真的向泠川吐露许多深情款款的话语,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顾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示弱,便硬着头皮补充道:
“除非有人能令我改变心意。”
他嘴唇微微发抖,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她的表情。
她似乎已经在计划着怎么把他的退让变成抽在他头上的鞭子,利用他的无助来虐待他了。
顾时心想,那也没办法,他认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怯懦又令他作呕的满足,就像对一种低劣的诱惑就范,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厌恶还是喜悦。
宫女们识趣地出去,但也只站在离宫殿几步远的地方,宫内会发生什么并不难猜。
顾时伸手想去解她衣衫前打的结,却被她阻止。
“你想让皇宫里的宫女都知道吗?”
耻辱让泠川涨红了脸,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些许怨恨。
她可不想在皇宫里落下这种名声,就像被突如其来地亵渎了一般。
顾时冷笑:
“你以为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吗?这年头连寡妇看了一个男人两眼都要被人编排,谁会相信孤男寡女一起生活六年还能清清白白?”
泠川咬紧牙关,怨恨地骂道:
“反正也碍不着你的事!”
真是不公平……她斜着眼睛瞟他,怨恨地想,凭什么他可以在摧毁她的人生后,轻轻松松地拍屁股走人,甚至还能毫无代价地登上皇位。
她不过是一个平民的女儿,却被贵族因一时兴起而拉上一辆糜烂华贵的马车。
活下去的欲望和恨意又一起从她内心萌生。
如果想死,那大可以心灰意冷地无视掉顾时。但如果想活下去,顾时就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一个怪物,一个她生存的障碍,一个必须被解决掉的错误。
他直接把手伸到她的裙下,他感受到她的膝盖在微微颤抖。
“泠川,你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什么?”
“我不做梦。”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我睡得不太踏实,但不做梦。”
她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把他推开,他的肩膀很宽,她只能把双臂张开,反倒给了顾时机会,像某种无声的邀请。
“我不想住在这儿……我要回去……”
一些宫女简直像木头做的傀儡,看得泠川瘆得慌,她没来由地开始怀念金盏那狡黠且自作聪明的样子,她觉得金盏难以捉摸,有时候是王爷的眼线,有时候又会站在平民的一边。
“你要习惯。”
“顾时,难道你喜欢这里吗?”
她惊讶地看着他,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不喜欢,但不是什么事都能由着性子来。”
顾时垂下头去想亲吻她的锁骨,她确实躲无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