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又来套什么近乎……嗡嗡嗡的,简直如同一只苍蝇缠着一朵红月季一般烦人。

秦思昭嫌恶地皱了皱眉,继续给她梳头发,又挑起她的下巴,拿起青黛给她画了又细又弯的眉,他手很稳当,画出来的线条十分对称。

“没想到秦先生还会给女子画眉,不知是从哪学来的手艺?”

挑拨离间……暗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果然,大苍蝇就该被拍死。

秦思昭完全没搭茬,手下的动作一刻不停。

陶金荣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

“一开始也不会,全是我教的,现在也画得挺好。”

此话颇有双关之意,顾时不禁咬了咬牙。

光是想到那一幕,他就感到心碎,不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后的愤怒感,而是自己被完全抛弃后的无助感。

她确实彻底抛弃他了,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她都不再需要他,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本来以为泠川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有,可却没想到他们从来就不是互相依赖的关系,离不开对方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需要他?

他看到她的红手绢,忽然想到了那一片可怖的鲜血。

如果那个孩子能活下来,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秦思昭从顾时送的钗环首饰里挑出了一条项链,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就算这项链是顾时送的又何妨,给她戴项链的人是他。

他冷冷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绕来绕去吸引他妻子的注意力,就让他自己吃味去吧。

觊觎别人的妻子,简直下贱。

陶金荣本身就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过是想办法把自己的妻子从恶霸手中解救出来罢了,根本就光明正大,顾时简直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走吧,上路吧。”

陶金荣叹了口气,挽着秦思昭的手便一起上了车。

顾时没找到能和她单独交流的空档,心想自己得想个好点的办法把秦思昭支开。

秦思昭简直在陶金荣身边建立了一层厚厚的围墙,把她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顾时靠在马车的窗边,心想,这六年里她从未提过自己有未婚夫之事,他天真的以为她只有依赖他才能生存……

就算她告诉他,他也会一厢情愿地以为她的未婚夫一定不会接受她。

是自己太过任性,欺负了她。

他想清楚了,一直以来其实是陶金荣在单方面的包容他,现在她腻了,厌倦了,便提出和他分手,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她喜欢嫁谁就嫁谁,他没资格对她二嫁之事感到不满。

是他单方面地误会了她死了,她对此并不知情,因此也不能算她故意装死报复。

虽然他不过怕自己这一生所托非人,想考验她对他是否真心,可毕竟是他先提出给她另寻配偶,她与秦思昭有接触也不能算是对他感情的背叛。

想来想去,他简直挑不出她的一丁点错误。

到底还是要怨他太无能,什么都给不了她。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患得患失,可彻底失去她之后他反而安定了很多,就算他再歇斯底里,现在也没人惯着他了。

苦恼,积怨,激情……他总是把这些巨大的感情一股脑地灌给了她,她已经耐着性子安抚太多次他的情绪,心中肯定已经十分厌烦。

在路上一连就是几日,两日后,顾时在酒家的卧房中,几乎无法入睡。

就在三更半夜里,他听到了十分尖细,几乎像猫儿在叫似的声音。

起初他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只当外面有猫儿,可他的身体比他的脑子记性更好,抢先做出了反应,他才猛然发现那是她的声音。

秦思昭和陶金荣的卧房就在他的隔壁。

她压着嗓子,似乎是怕被他听去了似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小声哼哼着,发出模模糊糊的呜咽声来。

鬼使神差地,他把耳朵凑近了些,只听见她用沙哑的嗓音说了许多露骨的情话,简直像一场絮絮叨叨的独白。

这些情话原本全应该是讲给他听的!一字不拉!

那些带着欲念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明明那六年匆匆而过之时,他没品味出任何温情和美好,可现在回忆却化成了一把把金色的刀子,不停地捅刺着他。

顾时觉得头昏昏沉沉,脑中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腰带下方。

至少今夜,他就当她的情话全是讲给他听的吧。

他咬着穿透舌头的银钉,在舌尖令他窒息的痛感之中,将手伸了下去。

他眼睛彻底红了,一边大颗大颗地落着泪,一边手心暗暗用力,咬紧牙关,嘴唇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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