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她不是没有心，是对他没有心，唯独他。

沈恙的眼睛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周身散发着戾气，让丁桓都有些愕然。

沈意芜还沉浸在阿醉死去的悲痛之中，根本没有在意其他。直到她的下巴被人抬起，她才从悲痛中回到现实，对上那双犹如蓝色大海的眼睛，耳边传来他森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嫁给我或者在宫中为奴为婢。”

沈意芜知道这是要她二选一，这个时候她应该选择嫁给他，然后就像沈徽说的在他情意最浓之时给他致命一击，这样是她完美的计划。

又或者现在杀了他，他身受重伤，她离他这么近，应该有机会得手，但一想到一旁的丁桓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恐怕她刚出手，丁桓就能先杀了她。

看向沈恙，对于他的问题，她说出口的话却和心中想法截然相反。

“嫁给你。”

闻言沈恙的眼睛亮了亮，可接下来的话让他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都泯灭。

“不可能。”她做不到对他虚与委蛇。

“哈哈哈……”

海棠花下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笑声，仿佛压抑了很久，从喉咙挤出来的一样，笑的肩膀抖动，似自嘲，似无奈，似疯魔。

原来嫁给她还不如为*奴为婢，这是有多厌恶他啊。

好，他成全她。

良久，沈恙嘴角扯出的弧度平复下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宫中的宫女。”

不等沈意芜反应，他转身离开，微风拂过枝头，花瓣掉落，有一片落在他肩头，仿佛他和这棵海棠树一样凄凉。

忽地，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刚刚是你能杀我最好的时机，今后你再也没有了。”

沈意芜惊愕地看着她，她不知道刚刚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没能逃过沈恙的眼睛。

在她惊讶的神色中，沈恙神色平静地向门口走去，在他身侧的丁桓却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望向门口的白色身影，门外的禁卫军给他让开一条路，对他满是敬畏，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他的背影显得十分孤寂，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她面上血色尽失，刚才她错过了能杀了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说她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她该怎么办。

自这天起，宫中多了一名叫阿照的宫女。

傍晚，大雨倾盆，将海棠花全部打落，这场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很久，也改变了很多事情。

“你看那是谁。”路过凉亭的宫女不少，都向凉亭内打扫落叶的宫女投去了目光，其中大胆的更是对她评头论足。

旁边的宫女看向凉亭有些惊讶，“那是……”

“这谁还能看的出她曾经是公主，瞧着就是一脸奴才相。”宫女一脸得意洋洋好像很喜欢这种场面。

“春宁，你别说了，我们走吧。”一旁宫女小声劝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位叫春宁的宫女更是神气，先是没好气的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然后声音也越来越大，往凉亭走去，“为什么不说，堂堂公主沦落到宫女，这要写成话本想必一定会很火。”

她走到扫地的人面前，以为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她更是恼火。看到一个人从天堂跌倒地狱，这种她最爱看了。最看不起那生来投个好胎就天天使唤她的这种人。

看着落叶渐渐扫去，她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沈意芜自从成了宫女就天天做些琐碎的事，也每天魂不守舍。那天沈恙的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阿醉死了，他也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靠近他，杀了他。

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阿醉躺在她怀里祈求她能原谅她，然后又会变成她手刃沈恙回到现实的画面。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时选择嫁给他会不会就有机会杀了他。

杀了他这三个字好像刻在了她脑子里，手中不断扫着落叶，思绪却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肯定会有办法的，她告诉自己。

忽然耳边一阵响动，刚刚扫过的地又全是落叶。余光中看到一双鞋子，她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一张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没见过她。

她看了看刚才扫到堆在一起的落叶此时四分五裂，一看就是眼前的人的杰作。

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